常樾无奈的摇了摇头,越发思念在长安城中的温涵。
常樾与温涵自幼相识,若不是他的父亲被家中自幼就买来的奴婢出卖,自己也就不会沦落到做山匪的地步。
所幸家中的其他仆人皆不是他那般狼心狗肺,他在自己的父亲获罪后,即将问斩,自己也会因此诛九族,而受牵连时,他选择了抗旨出逃。
他不怕死,就怕落了个不清不白的身后名。
他选择烧毁了自己住了十多年的宅邸,他无法接受一个坑害自己父亲的小人,在自己的家中作威作福,奴役百姓。
他将自己的多年积蓄拿出,让那些想走的仆人拿上银两,直接由他护送出城。
而那些愿意跟随他的人,随他上山做土匪。
常樾自认为自己将利害关系说的很清楚了:“若是你们选择走,我当即就护送你们出城,这些钱你们留着做盘缠吧;若是随我上山做土匪,不仅缺衣短食,有了上顿没下顿的,还会受到官府的追杀。你们自己选吧。”
常樾说完,就靠在墙上吸烟了。他早已做好了众叛亲离的心理准备。
几十个仆人面面相觑。最后邵延的父亲,门房大叔——邵禧站了出来,捡起了落在地上的钱袋。
常樾知道,自己估计是再也见不到他了。
其余的仆人也陆陆续续的凑了上来的。
得,就是全都要走了吗?
也是,如果是他来做,现在也不会和自己这样一个一穷二白的人走的。
谁知,那几个仆人掏了掏口袋,将身上的碎银都放进了钱袋中,最后,拿给了城主府中的账房先生。
邵禧摸了摸头,憨憨的笑了:“少爷我跟你走吧,毕竟少爷睡觉浅,没个人看着怎么行啊?”
“是啊,少爷也是习武的人呢,怎么可能喜欢待在正房中管这些枯燥的账目嘛?我也得跟你走。”账房先生也在一旁帮腔道。
“少爷口味那么挑,没有奴才跟着,肯定是吃得不称心的。”
“少爷皮肤虽然没有以前那么娇嫩了,但还是自家人裁的衣服,穿着才顺心嘛。我得去。”
“我是少爷的陪练,要是少爷一个人上山的话,没人切磋,无聊了,怎么办?”
“少爷……”
“少爷……”
最后,常樾的奶娘走了上来:“少爷,老奴也得陪着你走。老奴自幼陪你长大的。你不在,老奴不放心。”
常樾一怔,忽然捂着眼,笑了起来:“你们啊,怎么这么缺心眼?跟着我可是去受苦的,你们怎么搞的像是去享福的事似的。”
他又顿了顿,语气坚决道:“不必多说了,你们有爹娘,儿女的先回去看看吧。我先上山去给山寨选址了。一个月后,我们在山脚会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