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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5章（第1页）

正踟躇间，太子听人来报，说那刺客嘴硬，不肯说出幕后指使之人。太子就起身要去刑房。这时，方云神情紧张地拦住，&ldo;太子，刺客穷凶极恶，万一突然暴起，伤了您怎么办？太子您能不能别去，奴婢替您传话好了。&rdo;

太子突然乐了，&ldo;你这丫头一贯不爱管事。今天这是怎么了？&rdo;

方云一脸正气凛然地表忠心，&ldo;那天的事情，真的把奴婢们都吓坏了。主子要有个什么，我们也都活不成的。奴婢虽然没大用，万一那刺客挣脱了绳索要伤您，奴婢好歹能替您挡一挡。&rdo;

太监小喜子也乐了，&ldo;太子身边有护卫呢，再不济，还有我呢。哪里轮得到你个小丫头来挡一挡？&rdo;

太子倒是乐意，&ldo;难为你这丫头如此忠心，就跟着吧，只是，你到时候，可别害怕。&rdo;

到了刑房，一进门就闻见了血腥气，方云一抬眼，昏暗的房间里，四壁挂着各种刑具，阴森森的。九郎被吊着，头垂着，看不清面目，身上衣衫褴褛，一道道血迹，有些已经发黑了，这是已经用过刑了。旁边有人揪住他的头发强迫他抬头让人看。

他已经蓬头垢面，精气神全无，脸上一块青、一块肿，

她学着没见过世面的小姑娘一样，露出惧色，赶紧低了头。

太子回头看她一眼，目光中露出些戏谑，仿佛在意料之中似的。回过头看着刺客的时候，太子的脸色就阴沉下来，&ldo;还是不肯说吗？说出幕后指使，饶你一命。&rdo;

&ldo;我真的，不清楚。&rdo;九郎被打得说话都不清楚了，大约是舌头肿了。

太子冷笑，&ldo;还真是个硬茬子。&rdo;

一个打手说道，&ldo;殿下，刑具都用过了，他就是不吐口。&rdo;

&ldo;我真的……不知道。&rdo;九郎咳出一口血，断断续续说道，&ldo;真的，雇主给钱，我们办事。不问雇主身份。&rdo;

太子根本不信，&ldo;你怎么知道我当天在书房？这府里谁给你通风报信？你的同伙是谁？&rdo;

方云站在太子身后，一阵一阵的紧张。虽然这次给九郎通消息的不是自己，但是自己也不是什么正经人。

&ldo;我，是听府里的下人议论，说太子这些日子都是……在书房。&rdo;九郎连说话的力气都要提不起似的。

方云看了觉得凄惨，这就是刺客的下场。真是瓦罐不离井口破。看见九郎这样，方云有些兔死狐悲，她知道，九郎的下场好不了了。

从她进来，九郎一眼没看她，都被打得不很清醒了，还在护着师门，咬紧了牙关，坚不吐实，这不容易。

他们师兄妹多年来，从无失手，最多受伤，但真没被捉拿过。九郎的目光里已经没有了什么希望，只有坚持，他大约已经不准备活了。

方云能看清的事情，太子也能看得清，他冷笑着说，&ldo;既然不说实话，那就杀了吧，留下做什么？！&rdo;

&ldo;慢着，别杀他。&rdo;方云忍不住说了一句。

所有人都奇怪地看着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小婢女，包括太子。

方云跟太子解释，&ldo;殿下，这人不知道殿下是个多好的人，他大约原本就没想活。能不能让我劝劝他，可能没用，不过我想试试。&rdo;

&ldo;行，你来吧。&rdo;太子同意了。

方云往前走了几步，看着九郎，但是后者眼皮低垂，并没有看她，脸上的表情似是轻蔑。但是方云知道，他这是怕四目相对，流露真情。

方云对他说，&ldo;太子是个好人，将来也会是个明君，你帮太子吧。如果你能戴罪立功，说出实情，太子说了饶你不死，那你就不会死。太子素来言出必行，你听他的，还有活路。都到现在了，你干嘛还要替那些人隐瞒。刺杀储君是诛九族的罪，而且太子府守卫重重，那指使你的人，何曾为你想过活路？只怕你就算刺杀成功，他们也会杀人灭口。你现在只有一条活路，就是投靠了太子，帮太子办事。&rdo;

&ldo;要我欺师灭祖吗？&rdo;九郎冷笑，&ldo;宁死不能！&rdo;

&ldo;良禽择木而栖，良臣择主而事。你何必愚忠？太子是江山大统的继承人，他英明神武，素有贤名。你要是跟了太子，也算是投了明主，做些光明正大、利国利民的事情，也不枉你来世上一遭。&rdo;

方云的劝说，九郎完全不考虑，&ldo;我不懂什么家国大义。谁贤明，谁昏庸，我分不出。我只知道，师傅养我，教我一身本事，我不能出卖他。&rdo;

这人对师傅真是愚忠，方云有些急了，&ldo;你说的那个师傅，想必是指使你的人，他要真为你好，怎么让你做这满门抄斩的事情呢？你别傻了，他不过利用你，给他赚银子。你何必为这样的人卖命？&rdo;

&ldo;你这丫头，什么都不懂，走开吧，太聒噪了！我既然来行刺，就没打算活，杀了我就是了。要问幕后主使，我真不知，活儿是师傅接的。要问我师傅，……我不会出卖师傅。&rdo;九郎说完就闭上眼，再不开口了。

&ldo;真是冥顽不灵啊！丫头，你过来吧，多余劝他。&rdo;太子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方云回头看太子，后者面无表情地吩咐护卫们，&ldo;杀了吧。&rdo;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