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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第2页）

&ldo;苏牧……&rdo;蒋老师犹豫着，望进他眼底，&ldo;前段时间，蒋老师发现以前对你有所误会，希望你别介意。&rdo;

苏牧微微一怔。

说起来，他不是没有感觉到高考前后蒋老师对他的态度转变，那么原因呢？说出这种话的蒋老师……她是知道了什么吗？

&ldo;没料到你以前逃课是因为打工。&rdo;很快给出了答案，蒋老师神情歉然，&ldo;老师不分青红皂白就对你说教，实在是有些过分，若不是因为方小童……&rdo;

他心头一震，有一瞬间的迷离，很快又凝神听了下去。

&ldo;……把你打工赚学费的事告诉了我，恐怕老师会对你一直误会下去。&rdo;把他的反应收进眼底，蒋老师慈和一笑，不由得记起那天午后，那个女孩在自己家里对她所说过的话。

&ldo;……这是他的私事，我也是无意中得知。&rdo;女孩目光带了几分请求，低低道，&ldo;蒋老师，正因为您是真正关心苏牧，所以我实在不愿看到您误解他……趁他还是你的学生，我要把这件事告诉您，请不要放弃他，不要误解他……&rdo;说到最后她音线发颤，&ldo;他从不解释，从不抱怨，没有人知道他在承受什么……不要误解他，蒋老师，请不要误解他……&rdo;

翻来覆去，令人心酸的请求。

&ldo;苏牧，生活难免有磨砺，真正爱惜你的人是永不会误解你的。&rdo;拍拍他的肩，蒋老师微笑叹息，&ldo;老师很惭愧，同时还得多谢小童那丫头，若不是听她说起，老师真不知会错怪你到什么时候……&rdo;

苏牧默然片刻，抬眼，&ldo;老师是什么时候听她讲的？&rdo;

&ldo;就在你临近高考的那几天，她讲得很简单，最后的时候对我说，希望我保持缄默，让你好好参加完高考。&rdo;

苏牧怔住了。听蒋老师的语气，方小童似乎只告知了他在打工的事，至于别的……她守口如瓶。

心里忽然泛起说不出的滋味，他垂下眸。

从来没想到，会有人为他做这些。她的感情丝丝入扣，就这样一点一滴地渗透了他，偏偏他却……

说起来，他的人生字典从未有过逃避二字，向来是想做什么就立即行动，从无犹疑，偏偏这次，他并没有听从自己的心。

何必呢？有什么是不能解决的？

逃避，往往伤人伤己。

校园里有许多参天大树，因为环境幽静的缘故，每逢夏天来临，枝叶间栖息了无数的蝉儿大鸣大叫，喧嚣至极。晚自习，蝉鸣历经一天的聒噪，终于强弩以末，渐渐静止。

伏在课桌上，执笔在纸上列着一排排的日期，后面括号里标示着高考分数公布的日期，报志愿的日期，领取毕业证的日期……

怔忡许久，终于把纸条收进笔记本里。方小童托着额，瞧着手机液晶屏上的一组号码发呆。

这就是三天前苏牧邻居留给她的苏家电话。

这几天她反复犹豫‐‐‐不是不想打，而是……不能打。如果打过去，不是苏牧接的，那么，会不会变成一场惊扰？她不愿给他的生活带去丝毫风吹糙动，只要他平安无事，怎么都好。

十天了。

她和他已经十天没有见面，这十天，要说自己行尸走肉或许是在夸张。只是，说到底她也不过是一棵空心菜，孤伶伶的，独自来去。

放学铃响，教室人群散尽。

这些日子她拒绝了哥哥他们的接送，每天独自打的回家。出了校门要一直朝前走，直走到路口才会招到的士。于是这段十分钟的路程她总是一路疾走，连头也不回，生怕路边忽然蹿出传说的抢劫团伙或是变态大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