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琼被她说得无地自容,眼睛里泪光微微闪动,&ldo;飞琼……飞琼只是觉得委屈,姐姐她……姐姐她……&rdo;
&ldo;她怎样?&rdo;许夫人疑惑地看着她。
飞琼却到底没有说,微微的泪意在眸间离合,&ldo;到底是飞琼没有福气罢了。&rdo;
&ldo;飞琼!&rdo;许夫人顿时冷下脸来,&ldo;我不允许你这么说,什么叫做没有福气?难道你就这么死心塌地地对他吗?我清清白白的女儿,可不许这样说自己!&rdo;
飞琼忍了几忍,眼泪却终究还是掉了下来。
&ldo;总之你记住‐‐&rdo;许夫人见她掉泪,终究不忍再责备她,只好慢慢开口,&ldo;他现在是你姐姐的夫君,你要将之前对他的所有想法全部抹煞掉,一星半点儿也不许留!&rdo;
飞琼的眼泪顿时掉得更急。
许夫人起身走到她身边轻轻拍抚她的背,&ldo;答应娘,为了你姐姐,忘记他!&rdo;
飞琼不得不轻轻点了点头,垂首处又是一串眼泪落下来。
许夫人无奈地长叹一声,慢慢地走出了房间。
飞琼独立片刻后,终于忍不住伏在案上痛哭出声。
忘记他、忘记他……
怎么可能会忘记他?
从她十三岁之后,她脑里想的,心里念的,全部都只有他一个人而已。
即便她一直到现在才知道他是什么样子,但是那并不妨碍她喜欢上这个人。
如果说忘记便能忘记,那么她之前漫长岁月里唯一奢艳浮华的想象,岂不是要全部丢弃?
岂不是等于将她的过往一并抹煞?那么,没有了回忆的她,要如何才能继续生活下去?
如果能轻易就能抹煞掉所有的记忆该多好?那样的话,就不必总是想念和思量。
雩王府外,楚离衣已经站在隐蔽的角落很长一段时间了。
没有任何举动,只是那样看着,目光便已经痴迷至斯。
说离开,但是却仿佛有什么牵引着他一样,让回到泽县的他身不由己地再次返回南朝。
他本是北朝人,却偏偏要与南朝纠缠不清,正如母亲一般无二。
马车声辘辘响起,楚离衣心下一惊,顿时闪身避开,抬头看去,就见一辆装饰华丽的马车正朝雩王府而来。
确是曾见过的雩王景珂的马车,比平常马车大了许多的车身被装饰得一派富丽堂皇,刻上了华丽而精致的花纹,四角垂着华美的璎珞。
马车在雩王府门前缓缓地停了下来,几乎感觉不到任何颤动似的,随即雩王景珂便匆匆自马车内走了出来。
身上穿一袭天青锦袍,愈发显得面如冠玉,人如玉树临风,周身自显清贵之气。
楚离衣远远地看着他进了雩王府之后才又闪身出来,随即看着雩王府的大门在他面前缓缓关上。
他忍不住苦苦一笑,却依旧痴看着雩王府的方向。
隔着一扇门的距离,却已经天渊之远。
即便他从南朝回到北朝,再从北朝重新返回南朝;即便时间已经匆匆流逝过去,他却依旧这样放不开自己,自以为可以做到的事情,原来根本就没有办法做到。
瑶光,她究竟过得好不好?
陶然居外的台阶下绿糙芳菲,春意盎然。居室内则一片安宁,隐约听得琵琶三两声,声音宁静平和,说不出来的和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