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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第2页）

王小卫一针见血：&ldo;不一定弥补得了的。&rdo;

周石苦笑：&ldo;那就能补多少算多少，谁让咱前半辈子扶不起来呢。&rdo;

王小卫轻轻叹息：&ldo;我要能早一点遇见你就好了。&rdo;

周石没接茬。

王小卫又自言自语：&ldo;不过要是早了，也不见得会这样。说实话，我都有些弄不清，我想要的到底是你，还是你和刘远间那种难得的感情。真的，这个圈子里，没你们这样的。&rdo;

阳光从窗帘的fèng隙透过来，晃了眼睛。

从王小卫家出来，太阳才升起一半。花瓣里的露水尚未蒸发，清清亮亮剔透得美丽。周石忽然觉得他其实可以把日子过得很明白，不用拖，不用装傻，不用一天算一天。他知道他妈为什么说他不懂事儿了，因为只有孩子，才可以不去考虑自己曾经做过什么，当太阳升起，又是新的一天。

周石直接回的家。

他原本想先给家里打个电话的，可掏出手机，才发现没电了。

让他意外的是，父母竟然都在，就那么坐在客厅，颇为憔悴的样子。见他回来，周石妈第一个冲过来直接给了儿子一记响亮的耳光，语气颤抖的大声说：&ldo;你不是说回来睡觉吗！电话不接，然后又关机，你真当你爸你妈铁打的不会担心是不是！你知不知道，我和你爸还以为你又离家……&rdo;

周石惊讶的瞪大眼睛：&ldo;又离家出走？怎么可能！你们不是知道刘远那儿吗，我也和你说了我去看我那个合伙人，你们肯定也能找到啊！&rdo;

周石妈哽咽：&ldo;我当然想找，你爸……&rdo;

&ldo;找找找，找个头！&rdo;周老爹拍案而起，脸红脖子粗的吼，&ldo;和老子吵几句就离家出走！我他妈就当没生过这样的儿子！&rdo;

周石可真是冤死了。第一次，他觉得他特无辜：&ldo;我就是手机没电了，什么时候没的我也不知道，你们打电话的时候我估计没听见，再说我和爸吵架那不是家常便饭嘛，我……你们……我真是无语了！&rdo;

周石妈无声的哭了。

周石心里抽了一下。他忽然觉得能体会到爹妈的心情了，离家出走他不是没干过，一被蛇咬还十年怕井绳呢，何况他一走就是一年……

&ldo;行了行了，回来就好。&rdo;周石妈吸吸鼻子，可算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一边拉着自己丈夫坐回沙发，一边给他顺气儿，&ldo;我就说让你给那个小孩儿打电话，要不派人过去看看也行，你就不乐意，非挺着，你这辈子除了犟，就没别的能耐！&rdo;

周老爹搞了乌龙，自然没了气势，孩子他妈数落，那就只能听着。儿子没揶揄，他已经在心里念阿弥陀佛了。

周石走过来，在沙发另一边坐下，由于挨着周老爹太紧密，周老爹还不自在的往周石妈那边挪了挪，然后硬着声音问：&ldo;你个兔崽子又想干嘛？&rdo;

周石低下了头，认真的说：&ldo;爸，对不起。&rdo;

周老爹条件反she的呼吸就急促起来，想都不想就照着周石脑袋狠狠给了一下：&ldo;你又做什么了？又闯祸了对不对！杀人？放火？你倒是说句话啊！&rdo;

周石被打懵了，一时没了言语，周老爹更急了，眼看着有脑溢血的趋势。周石妈赶紧把老公扯过来，着急的说：&ldo;你倒是听儿子把话说完哪，有你这么自己吓自己的吗！&rdo;

周石缓过神儿，赶紧把头摇成了拨浪鼓：&ldo;爸，我什么都没干，我这阵子韬光养晦厚积薄发全力奋斗快赶上十佳青年了！&rdo;

周老爹不住的喘着粗气，好容易才调理匀：&ldo;那你对不起什么！&rdo;

周石总算想起自己要说什么了，他看着自己爹，头一次说心里话：&ldo;爸，我没把家当银行。&rdo;

周老爹冷哼：&ldo;那可不？银行得存了才能取，你是直接透支，而且没一点信用。&rdo;

周石被人扒得溜干净，于是便头皮发麻，只能再说一遍：&ldo;爸，对不起。&rdo;

周老爹也头皮发麻了，说实话，他非常不能适应这个，每听儿子说一次，都有被电击的感觉：&ldo;别扯没用的！&rdo;

周石再一次低了头，沉默半天，才诚恳的说：&ldo;我承认，我回来就是想从家里弄点儿钱，然后做个属于自己的事业，我不能让我喜欢的人一辈子养着我，比起吃苦，我更受不了这个。那一年里，我第一次觉得我真他妈没一点像个男人。&rdo;

周老爹听着听着就气不打一处来：&ldo;看，你还不就是贪我和你妈的钱！&rdo;

&ldo;可我也想你们！&rdo;周石觉得嗓子有些发涩，&ldo;我爱刘远是真的，我爱你们也是真的。我妈说她气我，是气我就为了一个外人连爹妈都不要，但事实上，我那段时间总做梦，梦见小时候你们带我去公园……&rdo;

周老爹眼睛有点湿，他用手比划着：&ldo;你那时候才那么大点儿，我和你妈到哪儿都打起十二分精神把你看住了，就怕你被别人领跑……要早知道你小子将来是这德行，还真不如当初就给人贩子得了！&rdo;

周石却笑了，吸吸鼻子，他说：&ldo;我这辈子能给你们当儿子，有钱花，有福享，我知足了。你们不总说我这辈子就是来讨债的么。&rdo;

周老爹可算听出了子丑寅卯，回头看周石妈，似乎想拉拢下统一战线：&ldo;你看看他这什么说法！啊？我们就该他的欠他的？什么逻辑！&rdo;

周石妈一个没看住，周老爹的民间俗语就出炉了‐‐

&ldo;这不就是有便宜不占王八蛋吗！&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