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子怎么都劝不走啊!我心中暗叹,只好又说:&ldo;到底怎么样你才会走啊?&rdo;
&ldo;你活着。&rdo;他声音有些沙哑,&ldo;只要你活着,我可以立刻就走,可以再不出现在你面前,可以永远不跟踪你,只要你活着。&rdo;
要我活着,除非有奇迹。唯一可以抑制住它们增长的绷带,已经断了。羽织自己也被这些蛤蟆寄生二十年,到现在音讯全无,恐怕是自身难保,现在,谁又能来帮我呢?
苦笑一下,将伊尔迷的手拉到我的心口,说道:&ldo;你看,我的心跳早就停止了,就在刚才,我能说话之前,就已经死了啊。&rdo;
我并没有说谎,就在黑气没过胸口那瞬间,心跳与呼吸都停止了,我已经丧失了对这身体的掌控权,换句话说,就是我早已经死了。
伊尔迷的手贴在我的心口,一动不动。这换在平时我早就喊非礼了,可是此时他的动作没有丝毫猥亵,我只感觉到他手心的那一股热流,缓缓流入我的身体里。
&ldo;伊尔……&rdo;一滴晶莹的水珠滴落到我的肩膀上,我正要发问,却惊奇发现,这水滴穿过我的身体,直奔灵魂。
它滴落在我的绷带上,化为水流,顺着我的手臂缠绕,一点一点地修复着破损的绷带。
伊尔迷也看到了这奇异的变化,我们都不敢发出任何声息,生怕惊动这突如其来的变动。
水流和绷带纠缠在一起,化为透明的胶状物,它顺着黑气蔓延的方向,一点一点地覆盖住它们,过了不久,便完全遮住了黑气。
我抬头看了看伊尔迷,惊叹道:&ldo;原来真的有奇迹啊!&rdo;说完我连他的表情都没来得及看清,就晕了过去,一边晕一边还咬牙想到:就不能让我看见伊尔迷的表情再晕啊!
虽然是这么想,可是我心中还是高兴的,总之咱又躲过一劫了不是?
但事情远比我想象得要糟糕得多。
我醒来时,发现自己已经躺在床上,转转脖子观察四周环境,怎么看怎么眼熟,最后灵光一闪,这不就是我退租的房子吗?再摸摸床,换成新的了,还是双人床,双人……
我一激动,迅速从床上坐起,可还没起身到一半,重心不稳,直接从床上滚下去了。一边滚我一边想:好你个伊尔迷,那么大张床,就不能把我放中间啊?放在床沿上,这不就是在等我掉下去吗?
&ldo;呯!&rdo;重物与地面亲密接触的声音惊动了刚刚进门的伊尔迷,他连忙向卧房赶来,一进门便看见我像乌龟一样地努力地往床上爬。
我感觉他好像叹了口气,可伊尔迷的动作太迅速,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他已经放下手中的东西,上前来扶我。等等!他打算怎么把我弄床上去?
我连忙握住他的手,用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说:&ldo;你要是敢横抱我,我就、我就、我就……&rdo;
可能我说话太慢,才刚说到&ldo;敢&rdo;字,伊尔迷就已经把我抱起了,等说到&ldo;抱&rdo;字时,人已经躺回床上了,于是我只好郁闷地说:&ldo;我就谢谢你了。&rdo;
他淡淡瞥我一眼,没说话,回身拿起他刚刚拎回来的东西,嗯?闻起来好像挺香,我咽了下口水:&ldo;那是什么?&rdo;
&ldo;皮蛋瘦肉粥。&rdo;
&ldo;可不可以……&rdo;我又咽了口口水。
他坐在我身边,把我扶起,靠在枕头上,然后拿起碗,于是我又道:&ldo;可不可以让我自己吃?我觉得……&rdo;
伊尔迷又瞥了我一眼,感觉很淡,可我却看到了里面一闪而过的杀气,只好赶忙接口道:&ldo;我觉得让别人喂当然是比自己吃更好的。&rdo;
乖乖吃了两口粥,吃得我呲牙咧嘴,这小子喂饭之前不会先吹吹吗?那粥烫得我舌头都掉层皮,我说他怎么执意要喂我,感情是假公济私!名为照顾,实为报复!
艰难地吞下一碗粥,我估计着我的舌头大概没皮了,明天肯定起一圈水泡,早知道刚才不咽下去,直接吐在他身上好了!
此时我突然脸色大变,紧紧抓住伊尔迷的衣襟:&ldo;快!桶、盆、随便什么都行。&rdo;
迷糊间也不知道他拿来了什么容器,我只觉得有什么东西被踢了过来,胃里翻江倒海,刚刚喝过的粥尽数吐了出去。吐完还没等反应过来这是怎么回事呢,就失去了意识。
再次醒来已经是两天后,一睁眼伊尔迷正坐在床边看着我,依旧是毫无表情,只是头发依稀没有了以前的光泽,面色也有些憔悴。我轻笑一下:&ldo;不过才睡上一会儿,你怎么跟换了个人似的?&rdo;说出口的声音比蚊子的&ldo;嗡嗡&rdo;声还细,要不是伊尔迷五感俱佳,估摸着就只能看见我的嘴微微动,然后什么都听不见,傻一点的得以为自己聋了。
&ldo;两天了,不是一会儿。&rdo;他开口,声音有些艰涩。
&ldo;两天了,我都两天没吃饭了。&rdo;想起晕倒前的粥,我一阵心疼,那可是铁公鸡伊尔迷拔毛买的,居然没吃到,可惜了了。
听了我的话,伊尔迷离开房间,不一会拿了点东西回来,我努力抻脖子一瞧,又是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