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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2章（第2页）

&ldo;我有约会。&rdo;吉西安一边照镜子整理仪容一边拒绝。诺因已经稳当当坐下，不快地眯起眼。

&ldo;很急吗？&rdo;维烈面露失望。吉西安一僵，笑着转向他：&ldo;呃，不急，还有时间…不不，我记错了，是明天。&rdo;维烈绽开欣喜的笑靥。杨阳冷眼旁观，只觉这两人的关系实在有够可疑。

借如厕偷偷施法通知情人更改日期，吉西安叹气：慡约，这还是他有生以来头一次。

可是不知为何，他就是无法拒绝维烈的任何要求。

唉，亲爹我也没这么孝顺。耙耙白金色的微曲短发，他疑惑地走回热闹的客厅。

茶会到后面变成酒会，大家横七竖八地躺在房间主人的床上，还有两个滚倒在客厅里。半夜，杨阳从噩梦中醒来，叹息着推开压在身上的黑发青年，帮身旁的父亲掖好被子，将缩在床角的莎莉耶抱到自己的位子，小心翼翼地爬过史列兰、希莉丝两道障碍，终于覆险如夷地回到平地。

轻手轻脚地从橱柜里拿出毛毯，帮两个损友盖上，再把炉火添旺，杨阳走了出去，深吸一口夜晚沁凉的空气，感觉精神一振。

守卫还在加班，打了个无声的招呼后，她沿着长廊走向目的地。果然，门fèng里射出淡淡的灯光。

悄悄推开门，窗边的身影映入眼帘。相似的情景，让杨阳想起在以诺的那一夜。

棕发青年手捧纸卷，视线却对着窗外，调息般静静独坐，眼里有一种像是灰烬的情绪。听到动静，他反射性地转过头，却看了好一会儿才看出是谁：&ldo;杨阳。&rdo;

这一刻，黑发少女由衷后悔让他看这些日记，她抹杀了帕西斯心里的&ldo;肖恩&rdo;。

那个过于天真，老是闯祸，也澄澈闪耀的灵魂。

&ldo;别看了。&rdo;干涩的话语冲口而出。肖恩眼神一动，顺从地卷起纸：&ldo;我也看完了。&rdo;

&ldo;……&rdo;

他卷得很慢，很专注，状似不经意地问道：&ldo;杨阳，你觉不觉得我的人生很失败？&rdo;杨阳惊讶地睁大眼：&ldo;失败？&rdo;

&ldo;我也许救了很多人，但我最想救的，一个也没救到，还被我害得惨不堪言。口口声声救人不救世，结果我救了谁？&rdo;

&ldo;你不能这么想。&rdo;杨阳好不容易挤出声音，&ldo;那是命运的捉弄，你已经很努力了！&rdo;

&ldo;命运……&rdo;肖恩拿起桌上的丝带，开始细心地缠绕，&ldo;当年我离开导师时，是下了觉悟，头破血流也不回头。可是现在我怕了，我怕再失去。命运之神大概听到了我可笑的决心，让我尝尝违背他的苦头。他不报应我，报应在我身边的人头上，这真是最有效的法子，我尝到了自以为是的苦果。也许当初选择随波逐流；或者像帕尔一样，当个为了保护重视的人不择手段的坏蛋还好些。&rdo;

&ldo;不对！&rdo;

杨阳无法抑制地大叫，&ldo;不对！&rdo;战栗从指尖曼延至全身，为眼前的冲击。

她清楚这是个怎样的人：好心的傻子，顽固的笨蛋，永远学不乖，常常让人想痛扁，却带来欢笑和希望。在迷惘、在动摇……

就是这种坚定正直的人生观，在那个纷繁复杂、人心荒废的年代化为一道纯粹的光，照亮无数人的心。这不是肉体的拯救，而是精神的救赎。

琥珀色的双眸凝视着黑瞳，深处闪烁着微弱的光芒，像灰烬里的余火。杨阳调整呼吸，断续而恳切地道：&ldo;是，你学索贝克，是可以避免犯错。用怀疑的眼光看人，漠视无关的死亡，甚至滥杀无辜‐‐你忘了当初的维烈！？你是怎么对他说的？&lso;玛格蕾特殿下的命是命，我们的命就不是命&rso;！你要学他…学他们？糙菅人命，只要身边的人好就好？&rdo;

肖恩的神情微微松动，泛白的唇抿紧。

&ldo;去他的命运！&rdo;杨阳哭喊，眼泪夺眶而出，&ldo;我也诅咒命运！回家的路就在我身边，我却千里迢迢去找什么神器，弄得我连他的最后一面也没见到！约定、未来，全泡汤了！只剩下我，和他的回忆！我报仇，我杀人，我没有得到快感，一个星华就让我后悔！&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