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哈!你脆弱?别让我笑掉大牙了!你那颗心我让史……魔封来捅都未必开得了fèng。&rdo;诺因嗤之以鼻,合上书站起身,两簇鬓发随着他的动作荡下来,露出形状姣好的白皙耳根和一对轻快跳跃的耳坠,红宝石雕琢的坠身流光溢彩,衬得黑发青年清秀的面容更为娇艳。吉西安忍不住数落:&ldo;我早就想说你了,大男人戴什么耳坠?你已经够像女人了,再去戴这些叮叮当当的女人家物事亏你还有脸老怪人家错认!&rdo;想当初在王立学院和诺因初次见面时,他左猜右猜确认不了性别,最后凭着这对耳坠下了定论,结果‐‐算了往事不堪回首。
&ldo;啰唆!是老妖婆硬逼我戴的啦!&rdo;诺因仿佛挨了一针般跳起来,他也是很为这对耳坠耻辱的,吉西安这家伙竟敢捅他的痛处!
&ldo;元帅?为什么?&rdo;吉西安一愣。
&ldo;她说是祖先传下来的规矩,象征真王的荣耀之类‐‐全是狗屁!&rdo;
&ldo;狗屁你还戴?&rdo;
&ldo;……没办法我那时才八岁,拳小体弱,反抗不了妖女的暴行,被强行穿了耳洞。既然耳洞已经穿了,耳环不戴也补不还我失去的血肉,就让它去了。&rdo;
&ldo;真可怜。&rdo;
&ldo;你的表情好像不带有同情含意。&rdo;
诺因眯眼打量部下肃容不成干脆窃笑开来的脸孔,注意到他掌中奋力挣扎的宠物,奇道:&ldo;雷奇怎么在你这儿?&rdo;明明前一刻还在他旁边打盹。
&ldo;这要问你才对,我发现它时,它正在厨房偷食。&rdo;吉西安一脸&ldo;你该反醒&rdo;的表情。可惜他的主子天生缺乏自我批评的美德,而且厚颜无耻到无以复加的地步:&ldo;说到厨房,我也饿了。吉西安!去帮我拿便当来!要热的!别忘了端杯冰咖啡!&rdo;
术士长把小狼龙丢到他脸上,作为回答。
三刻钟后,大战完三百回合的两人一齐趴在地上喘气,因为一向扮演和事佬的军务长去下界执行军务未归,这一架耗尽了他们的体力,如果这时候谢尔达正好派杀手来,就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将卡萨兰城主和宫廷术士长一并送上西天,可惜,他没有千里眼,不知道。
&ldo;你这个混蛋……竟敢在我吃饭的工具上……哈、哈,留下伤痕!&rdo;
&ldo;呼…呼,要不是我没吃饭,一定多添只黑眼圈给你!&rdo;
诺因坐起,大口喘息。慢他一步,吉西安也爬起来,背靠树干。阳光透过茂密的树冠,洒在两个青年身上,仿佛为他们披上一件金色的外衣。抬起头,让盈盈光波沁入蓝紫色的眸,诺因轻轻笑起来:&ldo;记得在王立学院时,我和你、雷瑟克也常常这样胡打一气。&rdo;吉西安呻吟道:&ldo;是啊,而且总是我输。&rdo;
&ldo;你还敢说!是谁魔法课尽用风刃打得我和雷瑟克满操场跑的?&rdo;
&ldo;谁叫你们俩是魔法白痴。&rdo;
&ldo;你说什么?&rdo;诺因的目光射出杀气。
&ldo;怎样?&rdo;吉西安不甘示弱地瞪回去。
&ldo;哈哈哈!&rdo;半晌,两人同时指着对方挂彩的脸大笑起来,直笑到抱着肚子,在地上打滚。
不知过了多久,笑声渐渐低微,终不可闻。年轻的城主仰躺在茵绿的糙坪上,凝视镶着无数光之碎片的深绿色树冠,幽幽地道:&ldo;但是,已经回不去那个时候了。&rdo;
无论是和吉西安、雷瑟克在王立学院度过的轻狂岁月,还是和母亲、妹妹在民间飘泊的辛苦童年,对现在的他来说,都成了沉淀在记忆谷底的瑰丽碎片,就像眼前这些支离破碎的光一样,连偶而回忆,也觉奢侈。
诺因无意识地举起手,摊在面前。那双手白白净净,修长纤细宛如女子白嫩的柔夷,他却觉得刺目的红,那雪白的掌心凝聚的,是和那日一模一样,鲜艳夺目的红,连那浓得令人作呕的血腥味,也似乎再度冲击着他的嗅觉。
&ldo;殿下。&rdo;吉西安担忧的脸庞撕开血幕,&ldo;你怎么了?&rdo;
不,我不后悔,就算再来一次,我还是会选择召唤史列兰,杀光那票畜牲,我从来没为杀了人痛苦自责过。
……对,就是这个,我从来不为杀人而内疚,所以我和莉莉安娜不同,也和雷瑟克、吉西安不一样。原来如此,我……在迷惑吗?
&ldo;殿下。&rdo;吉西安摇手为主子召魂。
&ldo;没事。&rdo;诺因坐起来,温柔的笑容如一层轻纱,在他脸上荡漾开来,&ldo;只是觉得,阳光穿过手指的时候很好看,不小心出神了。&rdo;吉西安松了口气:&ldo;那就好,我还以为我那一拳把你揍成脑震荡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