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妹一路气恼地自言自语骂人,忽然,她迈腿的动作瞬间就僵硬了,整个人就像是被点穴般,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
不对劲!
这不对劲!
少女猛地甩头,抬手用力地敲了自己脑壳,猛地,她像是想到了什么,暗骂了句:“该死的!”
随即,她迅速转身。奋力地迈开腿,狂奔折回。
夜凉如水,悬崖地的夜,格外的寒冷。
小妹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发了疯般跑着,一路上,坑坑洼洼的石子路,绊到了她好几次,摔得她浑身骨头钻心的疼。
只是,她就像是全身麻痹般。丝毫感觉不到痛。
每一次摔倒,她都以最快的速度爬起来,循着记忆,目光中充满了焦灼,朝着她最初离开的地方奔去。
与此同时,容峥月白色的袍子,已经沾满了深浅不一的血污。
是狼的,还是他的,早已分辨不清楚了。
方才,为了阻止那头狼咬断小妹的脖子。他直接将自己的手臂挡在了她的脖颈前。
锐利的牙齿,穿透了他的小臂,咬断了他的小臂骨头。
他凭着最后一丝真力,将野狼震慑走了。
只是,容峥知道,危险远没有结束。
狼,群居动物,组织纪律性极强。
容峥知道,那头狼逃离,并非真的感到害怕,而是回去召唤它的同伴前来。
预备齐心协力,一起将他撕碎在崖底。
他单手垂落,左后拿着一根木棍子,艰难地挪动步子,跟十几头狼对峙。
死亡,比任何时候都接近。
自从七岁那年,身染怪病,药石无灵,所有的大夫都判了他死刑。
传言他活不过二十。
只是,容峥不信命,他与天斗,与地争,幸苦支持十九年,终于让他等来解除身上蛊毒的机会。
那个弱小的少女,机缘巧合下,吞了素翎,非但没有暴毙而亡,反而成了他延续性命的----唯一解药。
原本,要了她,就可以彻底解蛊。一劳永逸。
他却舍近求远,选择吸取她心头生血七七四十九日。
如今只剩下九日,便可完成,却不曾想,今晚他就要葬身狼群之中。
可,最让容峥自己都费解的是,他现在非但没有因为只剩自己一人面对险境不甘,反倒是因为只剩下自己一人面对险境庆幸。
吃了亏的恶狼,因为有第一次受伤的经验,并不敢擅自发动进攻。
它小心警惕地跟对面的男人保持着距离,幽绿的眸子危险地眯着,伺机而动。
就在容峥脚下被石子绊倒而打了个踉跄的时候,狼群抓住机会,从四面八方,发了狠地朝中间扑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