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店主秦小四,动作也算麻利,很快便从后院端出几盘酒菜,一大盆米饭。当然,邓飞杰与丁万良是最先上菜的。
&ldo;二位军爷尝尝,味道可好?&rdo;秦小四笑着说道。
秦小四的出现,算是将邓飞杰与丁万良的情绪给拉了回来。二人伸出筷子夹菜,尝了几口,点点头说道:&ldo;味道不错。你这手艺,该去辽阳城里才是。&rdo;
&ldo;谢二位爷夸奖,小地乡下人,就在本乡吃口饭也就是了,不敢胡想。&rdo;秦小四说道。
邓飞杰吃了几大口菜,算是压下了那股酒意,此时便问道:&ldo;听说你这里,对苏将军下属,不要银子?&rdo;
&ldo;那是。&rdo;秦小四说道,&ldo;二位军爷放心,小的说话算话,不会要半分酒钱。只要味道合适,军爷想吃什么,只管吩咐小的。&rdo;
那老胡果然没有说谎,丁万良便问:&ldo;你如何知道我们是苏将军属下?若是都来吃,岂不是吃垮了你这个小店?&rdo;
&ldo;苏将军的兵,都不骂人的。&rdo;秦小四说道,&ldo;二位爷进来,说话可是客气得很,这不是苏将军属下,又会是哪个?&rdo;
&ldo;再说,苏将军的兵都不缺银子,小的不怕被吃垮。&rdo;秦小四说道。
&ldo;敢情你还是要受银子的?&rdo;丁万良说道,这秦小四怕是用地别样心思。
&ldo;不,不,绝不敢收的。只是有时苏将军的属下来此,定要给银子,小的也不敢不收。今日二位军爷眼生,大约是头一回来此,还请给小地一个面子,这次就让小的报一次恩吧。&rdo;秦小四说道。
这话又引起邓飞杰的兴趣,问道:&ldo;苏将军如何于你有恩?&rdo;
提到这个,秦小四似乎感概颇多,说道:&ldo;还不是上回建奴攻打辽阳,这牛庄里几个大户便要投敌,这里都是世代居住的乡亲,当然有人不愿,两下就打了起来,小的当然也站在自己人这边,被那帮没良心的大户杀了叔叔、侄子,小的是躲了起来,才免遭毒手。后来,苏将军派兵前来牛庄,将那帮子贱人都抓了起来,小的这才报了仇,亲手砍了仇人的脑袋。&rdo;
&ldo;这就是你说地大恩?&rdo;邓飞杰问道。
&ldo;正是,若不是小地年纪大了,便要跟着苏将军去当兵。那一身铠甲,可当真威风的很,还有谁还欺负?哎呦,不好,我地锅&rdo;秦小四怪叫着奔向后院。果然,隐约传来一股焦糊地味道。
这秦小四人跑了,话却留了下来。邓飞杰与丁万良相互对视一眼,均对秦小四地话有一番别样的想法。
&ldo;老邓,&rdo;丁万良率先开口,&ldo;你说。咱俩当真就在李总兵下面待着?&rdo;
&ldo;哪又能去哪儿?&rdo;邓飞杰动了动眉毛。&ldo;二两银子的月饷,你还嫌不够?&rdo;
&ldo;不是银子,&rdo;丁万良说道,&ldo;你没听说么?苏将军的最新军令?&rdo;
&ldo;什么军令?&rdo;邓飞杰问。显然,邓飞杰心灰意懒,这消息也懒得打听。
丁万良斜眼瞧了瞧那些士兵,见其可没有这二人这般斯文,一律狼吞虎咽。将一桌酒菜都几乎吃尽。
&ldo;你们,也都吃够了吧,都去换那些留守地兄弟。&rdo;丁万良说道。
那几个士兵到还有良心,酒没喝完。给其余的兄弟剩了半坛,见丁万良发话,便起身而去。
丁万良这才说道:&ldo;老邓,苏将军最新颁布的军令,一改大明官军常例。将士卒分为三等,饷银各自不同。&rdo;
&ldo;哦?&rdo;邓飞杰好奇道,&ldo;哪三等?&rdo;
&ldo;第一,就叫一等兵,月饷五两;第二便叫二等兵。月饷一两;&rdo;
&ldo;剩下的便是三等兵?&rdo;邓飞杰笑着说道。
&ldo;不。&rdo;丁万良摇摇头。说:&ldo;剩下的叫辎重兵,只给八钱银子。这还得是有气力、肯听话的才行。&rdo;
这一等兵可比武官地家丁的月饷还要高。邓飞杰有些不解。又问:&ldo;那如何区分?&rdo;
&ldo;本事。&rdo;丁万良显然对这两个字十分在乎,说道:&ldo;所有的士卒。都需考核评定。一等兵,要十箭九中,举得起五十斤的石锁,能奔行十里不歇。&rdo;
这样的条件,怕是在明军里找不出多少。&ldo;就这些便能拿五两月饷?&rdo;邓飞杰问。
&ldo;不止,还要由苏将军的护卫骑兵亲自比试,能拼过十招的,才算过关。&rdo;丁万良说道。
&ldo;比什么?&rdo;
&ldo;任选。&rdo;
这可有些张狂了,未必苏将军的护卫什么兵器都会?想到这里,邓飞杰忽然发现丁万良眼睛里有一丝笑意,一怔,便随即明白。这丁万良怕是正是打着任选地主意。丁万良最拿手的兵器,只一杆鸟铳。六十步之内,百发百中。那杆鸟铳也是经其自己稍加改制的,也只有这把鸟铳,能让丁万良用得趁手,当初打猎时,邓飞杰已经见识过了。
&ldo;怎么样,我们也去试试?&rdo;丁万良问道。
&ldo;我?&rdo;邓飞杰却是还未想过。
&ldo;老邓,你拿手的可是箭,这十发十中,你该是不会失手地。&rdo;
这倒是实话,这二人走在一起,也有这方面的缘故,没点本事的人,又怎么留得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