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倾从未想到这一点,一时接不上话。
燕云峤偏不放过他,进一步道,“燎南的君上,在众目睽睽之下做这种事,也不怕落人口实,污了明君的名声。”
“旁人知道你这些年,都是跟我过的吗?跟天召国的将门世家,如今带兵攻打你们国家的大将军过的。还知不知道你这是为了还我赎身收留的恩情,才留下来我的兵,还替我打理伤亡,给他们吃喝养着?”
沈倾无话,燕云峤就愈发的放肆,一句一句清清楚楚的念给沈倾听,像极了小时候先生非凑他跟前逗他一样,如今换成了他让先生无措了。
从来没见过沈倾也有无法应对的时候,他心里还记着季凌双在牢房里同他说过的话。
沈倾不太明白燕云峤咄咄逼人的态度从何而来,认真道,“你要是不需要,我可以现在就按轻重论罪,死刑劳役,修筑工事。”
“需要。”燕云峤点点头,“先生给我的人情,我怎么能不要。”
气氛僵持,沈倾一手扶住石桌边缘,正欲起身先行,燕云峤一把按住他的手背,抬起头道,“有些事,我想问先生。”
沈倾转过头看他。
“到现在为止,我叫你先生,你还会应我。那先生能不能告诉我,你到底是谁?”
沈倾:“你不是都知道了吗。”
“我不想从别人的嘴里来了解先生。”
燕云峤道,“先生骗了我,可我还是信你,我信你会说真话,信你有逼不得已,所以先生能告诉我,为什么要骗我吗?”
沈倾轻叹,“你是活回去了,如果我告诉你,我是燎南的前太子,你还会留我在定国府吗?留我一个敌国的太子在你身边,你连自己的身份都忘了吗。”
“我没忘。”
燕云峤合拢指节,将沈倾的手背握在手心里,低言道,“先生怎么知道,我不会留你在身边。”
“你会成为名垂青史的大将军,像你父亲,你爷爷。”
沈倾此时不被他一番深情所惑,清楚将燕云峤十三岁时在隐林阁里年少轻狂的话一字不差的道出来。
燕云峤并不反驳,却道,“我能走到今日,也有先生的功劳。若不是你悉心教导,我绝不是这番模样。”
沈倾:“相差不大,你心思纯良,又有将门之血,迟早是要带领千军万马的。”
“血统,就这么重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