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当年了,”杜月道,“这十年来难免有变化,你不要掉以轻心。”
莫依然点点头:“好,我记下了。”
杜月道:“行李我和静和都给你准备好了。明天我们不能送你,就在这儿道个别吧。”
莫依然笑:“怎么说的跟永别似的。放心,等着爷回来。”
第二日天明,丞相启程,驷马朱漆车架后是三千依仗侍卫,侍卫将军,仍旧是韩擭。
此时韩擭正和来送行的韩福孟坦话别,笑呵呵地说道:“跟你们说,相爷每次出去都是让我护卫的。这叫什么?这就叫感情,懂吗?”
“你少臭美了你,”韩福道,“这一次是去望国,和往日不同,你可别这大大拉拉的性子,当心坏事。”
韩擭拍着道:“我的事就是守好相爷,我在,相爷就在!”
一旁,莫依然大喝一声:“别啰嗦了,上马!”
“哎!”韩擭急忙爬上马背。
莫依然好笑,刚要上车,却被赵康拦住:“我再送送你。”
她低头:“王爷,送君千里终有一别。”
他说:“我只送到寒山口。”
她抬头望着他,终于点点头。
他固执地执了她的手,两人在前,身后跟着文武百官。
平素遥遥的路途,此时显得这般短暂。寒山道已在眼前,她停下脚步,道:“王爷,就送到这儿吧。”
他蹙眉,忽然把她拉入怀中。
身后,百官皆是一惊,隐约传来窃窃私语声。
莫依然浅笑,将脸埋在他的臂弯里。
他在她耳边低语:“依然,我发誓,这是最后一次,让你孤身犯险。”
她笑,在他耳边轻声说道:“牧臣,等着我回来。”
她缓缓离开他,转身登上车架。
三千仪仗缓缓开动。远处,天色朦胧。
……
六日后,使臣仪仗抵达上郡,由上郡承船,朔江而上,直通淮安郡。莫依然立在船头,对身旁韩擭说道:“韩将军,这是我们第三次下虞江了吧?”
“是啊,”韩擭道,“一转眼,这就十来年了。”
莫依然轻叹一声:“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
韩擭哈哈一笑:“相爷,风姿依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