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她,从来都没有用过真心。
她一直以为他们之间的感情淡漠是因为没有机会。他的心早被旁人占据,因此才看不到她。可是两年过去了,两年间的耳鬓厮磨朝夕相对,换来的,也不过就是相敬如宾。
她想哭,却不知如何哭;想笑,亦不知为何笑。她真想问问他,为旁人挡箭,是否也是设计好的?
还是,这才是他的本心。
又或者,自己才是旁人。
原来,即使机关算尽步步为营,不是你的,终究不是你的。
这一刻,仿佛有一只苍白的手,将她心房内最后一点热血,挤干。
“王妃稍候,奴才去通报。”
她独自立在主将帐外,只觉得这一个帘子,竟是隔开了两个世界。她忽然很想扭头就走,可是“王妃”两个字压在头上,沉得让人迈不动步子。
仆役走出来,掀帘道:“王妃请。”
帐内的光线有些昏暗,飘着刺鼻的药香。她立在大帐正中,望着自己的夫君,原本有千言万语,眼下却觉得乏力。
“王爷的伤严重吗?”她只问向一旁的军医。
老军医低头答道:“原本是不严重的,只是刚才伤口又开裂了。这几日还需多多留心,否则更难痊愈。”
沈氏点点头。低眉对正座上的男子说道:“王爷有伤,不宜太过操劳。今日早点回来吧。”
“知道了。”他的声音依旧如常,她却再没力气去观察他的脸色。
她低头说道:“军营重地,女流之辈不便久留。妾身回去了。”
“好。”他说道,“我处理完这边的事就会回去。”
她后退一步,行礼,转身离开。
为人妻,做到如此,也该够了。
行营外,一个水蓝色身影迎向她。杜月笑吟吟地说道:“王妃要回去吗?”
“是。”她一向不喜欢这个青楼出身的女子,因此也不多话。
“正巧,我也要回去。我们一起吧。”杜月说着竟携了她的手,沈氏亦不好推拒,只得同她一起往外走。
“王爷没事吧?”杜月问道,“刚开始听说我还吓了一跳。我家夫人以为是相爷出事了,特意差我来看看,来了才知道居然是王爷。”
沈氏依旧淡淡:“没什么大碍了。”
“那便好。”杜月说着,忽然停了脚步。
她们没有走来时的路,而是绕到了演武场旁。此时高台上众官员聚集,各色朝服中,莫依然那一点正红色分外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