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沉声道:“太子不会做这样的事。”
她其实已经隐隐猜到是谁,可她没办法反驳,因为那些流言蜚语全都是真的。
回到府中,下人们都异常安静,似乎爆发的那场流言蜚语已经遍及了每个角落。沈郁躺进椅子里,轻轻摇晃着,只感觉到身心俱疲。
她能想到这是一场有预谋的算计,也能猜到背后之人是谁,可是她无从反驳,甚至说找不到理由去反驳,也没精神去反驳。
恍惚间,仿佛又回到了那段暗无天日的日子,她被卖入花楼,伺候楼里的姑娘,每当她们接客的时候,她就要跪在房外,等他们结束之后再进去伺候姑娘净身、收拾房间。
每每收拾完之后,她都像得了厌食症一般,吃多少吐多少,但她知道自己必须要活下去,她还要回到沈家,于是又强忍着恶心,逼迫自己多吃一点。
没人知道她是怎么熬过来的,等她再长大一点,才是真正的噩梦。老鸨捏着她的胳膊,里里外外评头论足:“瘦是瘦了点,但还算完整,带出去挂牌吧,好歹能挣两银子……”
她就像狗一样被拖了出去,因为反抗挨了两棍子,用绳子捆起来扔在看台上。数不清的手在她身上乱摸,他们的笑声恶心入骨,她忍得牙根都在疼,恨不得一刀戳进他们的心窝。
“这么瘦,能值几个钱?”
“客官看着给不就行了~”
她不知道是谁买了自己,她仿佛置身黑暗当中,看不见,听不见,就像掉进了虫穴之中,数不清的蛇虫在她身上乱爬一般的毛骨悚然。
直到一道光,照入了她的世界。
“唰——噌——!”
他手起刀落,割断了那人的脖子,而后伸手擦了擦她脸上的血,声音如水般温柔:“别怕,从窗户那里跳下去,往北找护城军,他们会送你回家……”
她从来没有哭得那般惨烈过,她努力擦干自己的眼泪,想看清他的脸,可是他把自己严严实实地裹在披风之下,她什么也看不到,只有他离开之时不小心落在房间的玉佩。
玉佩温润如水,刻着“凛”字。
她恍然之间抬头,望着他离开的身影,好似看到他回头,摘下了他的面纱,朝着她笑了笑,明明那么熟悉,可她却怎么也看不清他的脸。
沈郁陡然从噩梦中惊醒,她睁开眼睛,便看到凤千瑜站在她跟前,取下了手中的面具,就和她梦境中的一模一样。
这究竟是现实,还是梦境?
凤千瑜还带着他的长剑,俨然是来不及换衣服,急匆匆赶来。他蹲在她身边,伸手擦着她额头上的冷汗,声音有些冰冷,“别怕,你这几日就呆在府中,所有嚼舌根的人我都会割了他的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