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就连太后那样一个妇人,都想挟他这个幼帝以垂帘听政,又怎么会有人不想当皇帝,不留恋皇权?
刚刚想明白一点的封翎,此时又开始糊涂,他就一脸不解地看向了封屹。
“皇叔,朕不懂!”
封屹似笑非笑。
“你确实不懂。这世间的人,活这一世,所追求的东西皆不相同。并非所有人都将权力看得那么重。”
“只不过,不得已掌权之人,却肩负着重责,无法将已担起的权,就那么率性地放下,谁让这关乎着大吴的社稷呢?”
“因此,他得等,得等到一个品行能力皆可之人,才敢放心将权力交予对方。”
“翎儿,原本臣一直在等着你长大,但这两年,你却只长心眼,不长能耐,倒让臣等得有些不耐烦了。”
“我……”封翎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说不出来。
封屹摆了摆手:“其实也不怪你。谁处在这个位置上,心思都不会简单。但你可以心思复杂,却不该偏。因此臣希望,今日咱们谈过之后,你能开阔自己的心,通过用心而不是用眼睛,去看每一个人。那样,你才能看得出,每个人所求到底为何,又如何才能为你所用。”
封屹说这段话时,他锐利的目光直直透过封翎的眼,穿进了对方的心,看得那少年很快承受不住地垂下了眼。
他是在教他,很用心的在教。
若教得明白,那以后便还可以再教,若教不明白,这便是他最后一次教了。
封翎显然也听出了自己皇叔的这段话是有多重,重到似乎都关乎了他未来的命运。
于是他很努力地想要抓住其中关键,却又总有些抓不住,便在脸上现出了纠结神色。
封屹见了,略一挑眉,轻松道:“行了,臣该说的话均已说完。翎儿,你自己再好好想想吧。臣告退!”
说着,他没等小皇帝有所反应,便径直转身离了开。
封翎这时抬起头,看向封屹那渐行渐远的宽阔背影,突然喃喃与一旁李茂道:“你说,就皇叔这般对朕倨傲的态度,朕身为一个皇帝,心中有所不满,难道不应该吗?”
他问这话时,语气听起来,倒不含任何不满的情绪,只简单一个疑问而已。
李茂这时弯了弯身:“回皇上,想当年,楚王曾跟奴才说过一句话,一个人,若是想要得到旁人的尊重,便要有,或是能震慑住旁人的力量,或是能折服旁人的能耐。总之,都在自己,却不要寄希望于旁人先去改变什么。”
小皇帝听了,似乎懂得了一些,他目光若有所思地转向李茂:“想当年?你很早便已是皇叔的人了?他到底许了你什么好处,令你叛了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