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牢。
壁上悬着高燃的火烛,落下昏黄的光线,幽幽地投在牢门前。
牢房前的通道尽头,逐渐响起脚步声。
有人来了,仿佛还不少。
来的一行人走到最里侧的一间牢房前,为首之人朝后示意,狱卒便上前,将牢门打开了。
那一行人便走了进去。
牢房的一角,端坐着一名身戴镣铐之人。
正是蔺扬。
蔺扬来了这里已有几日,期间除了刑部尚书奉命亲自来提审过他,从无他人来过。
这时,听见牢门前的动静,他缓慢地抬起头来。
踏入牢房内的,是个熟面孔。
蔺扬笑了,带着一丝浓浓的嘲讽。
“怎么,凌侯竟有闲情逸致来此,看我这阶下之囚?”
凌澈的面上,此刻是一副俾睨的笑容。
“蔺统领,哦,不对!如今,你已不再是那个统帅宣威卫十六卫的蔺统领了。”
蔺扬冷笑一声,道:“这还不是拜侯爷所赐吗?侯爷倒是果真好手段。”
凌澈一讶,道:“蔺扬,你这是何意?”
“你自清楚,何必惺惺作态!”蔺扬怒道。
凌澈仍是笑着,道:“难道说,阁下指的是欧阳倾吗?不错,欧阳倾的确是先父的旧部,这是许多人都知道的事,但那又如何?谋刺圣驾,是阁下所指使,与本侯何干?即便,你对着天下人说出欧阳倾的来历,本侯又有何惧?”
蔺扬瞥了他一眼,又是一阵冷笑。
“凌侯,若论起颠倒是非的本事,这满天下,怕是无人能与你匹敌。”
凌澈听了,却依旧笑盈盈地,似乎全然不受什么影响。
“蔺扬,不必多费这些无用的口舌,本侯奉劝你,还是尽快招认为上。”
“招认?招认什么?”
“自然是你犯下的谋逆大罪。”
“呸!”蔺扬冷声道:“我蔺扬从未做过的事,谁都休想叫我认!”
凌澈似是早料到他会这样说,悠然道:“可惜啊,蔺扬,你可真是敬酒不吃,想吃罚酒了。”
他叹息着,好像真的觉得可惜一般。
“可惜什么?”蔺扬嗤笑了一声,道:“要说可惜,我才觉得可惜。凌澈,奋勇侯府数代人的传承落到你这厮的手里,怕是要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