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锦见眼前的男子神智有些模糊。当下撩开衣摆拦在了东方旭的面前。
“殿下。现在不是后悔的时候。而是应该想办法弥补这一切。如今朝中再一次响起了罢黜之声。若殿下再不清醒。只怕谁都无法挽回这个局面。”
然而。东方旭却好像沉浸在自己的自责之中。沒有听见季锦的话。
他不知道自己当初是怎么了。为何会如此冲动才酿成了如今的大错。父皇昏迷不醒。母后又命在旦夕。东方旭从未觉得这般压抑过。好像有千斤巨石压在他的身上。耳边回荡着辰皇后那哀求的话语。可是自己……当时一个字都沒有听进去。
是他的错。都是他造成的……
“殿下。”
季锦突然高声冷喝。他的脸上居然露出了些许深沉的笑意。
“或许这对于殿下來说。是一次机会呢。殿下若不想要这个太子之位。那么微臣可以当成今日什么都沒有发生。依旧沒有寻到殿下的踪迹。而微臣也愿意帮助殿下重新开始一段人生。将殿下送去一个无人的地方。沒有责任沒有阴谋。殿下可以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生活。忘记京都里的一切。忘记在生死边缘徘徊的皇上与皇后。而这个辰国江山。就交给有能之人。不会再有谁强迫殿下了。”
“……你说什么。”
季锦微微挑眉。“微臣不过是说出了殿下的心里话……”
“你……”东方旭突然伸出手去紧紧的揪住了季锦的衣襟。他的眼中跳跃着猛烈的火焰。此刻的东方旭就好像是被逼到悬崖边上的困兽。眼前只有两条路。奋起反抗杀出重围或者是放弃一切跌入万丈深渊。
他瞬间便将季锦推到了墙壁上。浓重的呼吸带着无尽的挣扎。
这样的太子。是季锦从未见过的。然而他并不感到害怕。反而轻轻一笑。“殿下自由之后。还可以去找永吉县主。这样不是很好吗。”
云姝。东方旭的双手剧烈的颤抖着。哪怕是现在。他都觉得沒有脸面再见云姝。
随后。他慢慢放开了自己的双手。微微垂下眼來深深的盯着地面。季锦往旁边推开。拍了拍自己被抓皱了的衣襟。等着眼前的这名男子做最后的决定。
冷风阵阵。吹拂着东方旭混沌的头脑。
许久之后。风中传來男子那阴沉的声音。“带我进宫。”
……
太**中。每个人都坐立不安。
“娘娘。太子至今还未出现。会不会已经……”新兰的脸色十分难看。镜前的女子突然恶狠狠的回过头來瞪着她。“你说什么。。”
“娘娘恕罪。奴婢……奴婢只是担心……”
这几日。她们都在惶恐之中度过。太子若在这个节骨眼上出现了什么意外。萧皇又回羿国了。等于她们被丢弃在辰国宫中。而太后命人严守着太子行宫。只怕是觉得太子下落不明。是她们羿国做的手脚。
连西月都不得不怀疑这一切是不是萧皇所为。更何况是辰国太后呢。一旦传來太子不幸的消息。只怕这一场阴谋之中。第一个牺牲的就是自己。
“掌嘴。”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新兰惊恐的扇着自己的脸颊。然而这并不足以让西月泄愤。
她站起身來焦躁的在屋子里來回踱步。分析着自己的处境。然而不论怎么想。西月都觉得自己沒有半分胜算。如今她已经沒有心思去计划什么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春秋美梦了。只要活命就行。
想到这。西月看向榻上。那早已经收拾好的行囊。
新兰见她这副表情。便猜到了自己的主子想要逃走。她生怕西月会丢下她。赶紧跪着挪了过去。“娘娘。不如。让沈青带我们逃出宫去……”
犀利的目光从头顶传來。西月看着那跪在自己脚边的蠢货。“你以为。他就信得过。”
啊。这是什么意思……新兰不知道。西月已经对沈青的衷心有所怀疑。在如今关键的时刻。不可能再用他。就算要逃。也只能靠自己。
太子失踪。对谁最有利。。西月是个聪明人。很快便想到了冷宫里的那位娘娘。梅妃已经与萧皇联手。如今萧皇带走了永吉县主。不就是梅妃下手的最佳时机吗。难道说。这一切都是梅妃做的。。
那么一旦太子出事。登上王位的就只剩下二皇子东方睿一人。
这个辰国后宫再也不会有自己的一席之地。西月的身形晃了晃。有些站不稳脚跟。随后。她看向二皇子行宫的方向。如果要逃走。那么越快越好。
……
门吱呀一声打开。西月带着那故作镇定的新兰。朝着侧妃的宫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