刁琢指间夹着烟,降下车窗,手搭在上面。车起步一震,烟头上积攒的烟灰随之落地,很快就随风消逝。
“娶。”
“娶你个头啊,你还真敢认!”巴云野反而怒了,白他一眼,“明明是你开车技术不好,害得我晕车,还敢揶揄我。”
“嫌我技术不好,去找隔壁老王。”刁琢说话间,巴云野恰好超过老王的车,对讲机沙沙响起,对方一见她超车,马上提醒她不要心急,跟着他开比较好。
领队当惯了的巴云野无奈,这是人家的地盘。
刁琢闭目养神,“慢点,师傅。”
巴云野捏着嗓子说,“好的,八戒。”
“你才是八戒,不然怎么会被人叫做巴师傅。”刁琢一字一句,咬字清晰非常。
“说到这个,你知道么,我刚退伍的时候曾有个到文武学校当老师的机会,但后来没去。”
刁琢等着她说下一句。
巴云野双手抱着脑后,薄荷叶嚼一嚼确实舒服很多,连脑子都灵光起来,想起一些过往。
“我可讨厌老师了。”
“学渣都讨厌老师。”刁琢一语中的。
“五年级的时候,我们原来的语文老师生孩子去了,换了个临时代课的新老师,刚毕业分配过来,姓什么我他妈给忘了。有一回写作文,题目是《我的愿望》。别的同学写的都是将来要当科学家研究卫星上天,当医生去攻克癌症,要不就是马屁精说要当老师,然后把老师怎么怎么好通通夸一遍。”
刁琢也写过这样的习作,他当时的愿望是当一名宇航员。他嘴角微微一扬,低声问:“你的呢?”
“我想让我爸妈带我去一次公园,我坐秋千,我爸后面推,我妈拍照,再把所有娱乐设施都玩一遍。”
刁琢知道,这是她的真心话。
“新老师给我个低分不说,把我这篇文章当反面典型,想给全班同学带来一个笑料,谁知,没人敢笑。”
他伸手按在她后脑勺上,轻轻抚摸着,算是无声的安慰。
“别打扰爷开车。”巴云野不是需要人同情的主儿,手一挥,不让刁琢碰她,“他们知不知道老子没爸妈我不清楚。有件事却众所周知——谁敢笑,下课后我揍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