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
“笑得如此大声,是想叫师父也来听一听吗?”
突然,屋子底下传来了声音,把这俩师姐弟吓了一跳!
希夷:“师父!”
“笑够了,就给为师下来。”
希夷方才那还笑得如地主家傻儿子的脸,现下能哭出来。
但作为师姐,花玉龙想还是她先爬下去吧,而且万一师父一个不高兴,一会就把梯|子给撤了……
站在屋檐下的清垣,双手负身,长袍落拓,依然是仙风道骨的模样,看不出来他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看着眼前低眉顺眼等着领罚的两个徒儿,他想了想,道:“玉龙,睡醒了,就回府里,找你阿耶领罪。”
花玉龙低声道:“都这么晚了。”
“他若睡了,你就等着。”
“那还是师父您先罚我吧。所谓一日为师,终生为父。”
“那好,我便罚你回去跪家祠,你阿耶让你什么时候回来,你再什么时候回来。”
花玉龙:“……我先跪观里的大帝和老君!”
清垣:“他们自有希夷跪着,你,先行孝道,再行天道。”
一旁的希夷听了,扁着嘴,朝师父作揖道:“那弟子先回观了。”
花玉龙见师弟这么快就缴械投降了,本还想说什么,但见师父这般严肃,硬撞上去,只能是吃亏——
跪家祠,领罚,这些她都不怕,怕就怕,阿耶眼里流出的失望。
这种感觉就像雨天挥之不去的潮湿,裹挟着呼吸,堵塞四肢百骸,萎靡消极。
花玉龙:“师父,夜已深了,您早些休息,弟子这就回府里。”
清垣:“为师已见过你父亲,眼下教训完你自然可以休息,但你的至亲,心里担忧着你,这夜又如何安睡。”
花玉龙沉默一旁,待师父离开,方轻叹了声,抬头看这漫天星辰,如此良夜,那就跪家祠陪祖宗吧。
因着入夜,花玉龙也没叫醒厢房里的绿珠,只让她好好睡觉,自己独自回花府。
从天心观到花宅,中间有道水廊,就架在湖上,入夜时,桥廊两边石砌的长信宫灯便会被点上灯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