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在亭子里的云程瞧着方才阿锦朝衡庭跑过去的那一幕分外刺眼,眼下觉得二人站在一起的身影亦是格外让他心生燥意,他看了眼自己手中的糖葫芦,泄愤一般丢进了湖里,随后阔步朝着那二人的身影走了过去。
云程抱拳行礼道:“殿下怎么有兴致来此?”
“成日待在太子府没甚意思,出来看看雪景。”衡庭顿了一下,又道:“顺便带阿锦回去,毕竟雪天路滑,在湖边很是危险。”
云程手指紧了紧,看了一眼阿锦,随后转头对衡庭道:“殿下恐怕不能带阿锦回去,我还有话对阿锦说。”
说罢,他紧接道:“我会护好她,不让她掉湖里去,殿下放心便是。”
“殿下若是出来赏景的,不如去西山,那里视野空旷,能看清京城的全貌。”云程又热心的指着不远处的那座山道。
衡庭轻笑了一声,道:“云世子倒是给孤指了个好去处。”
说罢,衡庭抬眼看向阿锦道:“先前在宫里时你便说想要见见京城的盛貌,走吧,孤带你去瞧瞧。”
衡庭比阿锦大五岁,说话时似乎格外宠溺,莫名的让人产生依赖之情。
阿锦眸光亮亮的,一双杏眼弯起,冲着衡庭点了下脑袋。
看着小姑娘高兴的样子,衡庭唇角微弯,却又在瞧见小姑娘身上的大氅时,眼底的笑意消散无余。
衡庭盯着那碍眼的大氅看了一瞬,随后跨步上前,朝着阿锦微微倾身。
一阵风从阿锦的身边吹过,衡庭身上松玉般的气息飘入阿锦的鼻翼,阿锦微微垂眸看着忽然靠近的衡庭,曲卷纤长的睫毛颤了颤。
只见衡庭骨节分明如白玉般的长指搭在了她披着的玄色大氅上,长指微动,那件大氅便落在了他手上。
衡庭拿着大氅朝云程走了过去,随后将手中的大氅递还给了云程,还未等衡庭开口,云程便皱着眉头急道:“这是我给阿锦披着的,殿下怎么给我拿回来了,这么冷的天,若是阿锦冻着了怎么办?”
衡庭温声道:“孤在阿锦身边,这等事无需云世子费心。”
衡庭转身,松竹色的袍子随风摆动,扬出一抹好看飘逸的弧度。
身上的大氅没了,阿锦虽觉得冷,可眼眸里的笑更轻松了些,披着云程的大氅,阿锦总觉得不自在。
衡庭走至阿锦的身侧,他清冽的气息当即充盈了阿锦的周身。
阿锦身上忽然一沉,只见衡庭身上的那件月白色大氅披在了她身上,阿锦当即想起了先前在太子府的那个夜晚,那夜他给她披的也是这件大氅,阿锦的心莫名的跳的快了些。
看着身前身子单薄骨感的衡庭,阿锦眨了下眼睛,抬手将披风解了下来,用认真的神色看着衡庭道:“殿下,阿锦不怕冷。”
衡庭的眉眼深邃好看,眼尾上扬时,里面盛满了柔意,他看着阿锦笑道:“孤没那么虚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