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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第2页）

&ldo;牛头不对马嘴。&rdo;天兰说。

妈妈不高兴了：&ldo;念了几天书连大人都损，不象话。&rdo;

天兰背着大书包出门。秋天的天真的很高很蓝。天兰一口气没喘过来又想起了昨夜的那个梦。那双有力的手臂和蓝天下金huáng色的汗珠。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象是一个老朋友。走出巷口就看见西子在那间gān静的小饭馆里吃早饭。二根油条加一碗豆浆。西子不象天兰一样睡懒觉，她一贯把吃早饭称做&ldo;喝早茶&rdo;，在清晨宽余而舒适的时间里把廉价的东西吃得洋气起来。

天兰喊过去：&ldo;假洋鬼子，好了没有？&rdo;

西子站起来，神秘地给她招手。

&ldo;我迟两节课去，要是老师问起你就说我肚子疼。&rdo;天兰说：&ldo;又有什么鬼主意？&rdo;

&ldo;席娟又出新书了，刚刚巷口租书店的女孩告诉我的，去晚了恐怕买不着。&rdo;

&ldo;班主任会告诉你爸的。&rdo;天兰不同意。

西子胸有成竹地说：&ldo;你就只管帮我请假，余下的后事我自己搞定。&rdo;

天兰只好一个人往学校走。刚到校门口遇到了同班的月梅。月梅说：&ldo;怎么一个人，死党呢？&rdo;

死党就是好朋友的意思，西子也老这么叫天兰。

&ldo;肚子疼。&rdo;天兰说。

&ldo;肚子疼就不来上课。西子胆子真大。&rdo;

&ldo;不是不来，&rdo;天兰说：&ldo;只不过迟一点。&rdo;

&ldo;该不是又去逛书店了吧，西子的那一套谁不知道。天兰没做声。月梅又接着问：&ldo;听说你和西子都进了师专的补习班？&rdo;

天兰简单地嗯了一声。

&ldo;西子她爸真有本事。&rdo;月梅小声地对天兰说：&ldo;我都是听陆婷婷讲的，她送了不少礼也没进成那个班，她当着好多同学讲的，还说什么悔当初不象天兰那么聪明，找西子做好朋友。这样说不是对你的侮ru吗？&rdo;

&ldo;舌头长在人家嘴里，要怎么讲怎么讲，我们还能管得着？&rdo;天兰装做若无其事地说，心里却象堵了一大块棉花，闷得发紧。她知道月梅是有意把这话传给自己听的，是的，天兰恨恨地想，是沾了西子的光了，沾光不犯法，随你们怎么叨咕去。

但心里总归是不痛快，课也不怎么听得进去。恰巧第一节是班主任的数学课。班主任出了两道题在黑板上让人上去做，天兰把头埋得低低的，还是抽到了她。

其实那是一道很简单的解直角三角形的题，只是计算有一些繁锁。天兰握着粉笔头，不知怎么就有些紧张，一紧张就没想得起来一个常用的公式，一下子僵在讲台上。

班主任让她下去，另抽了一个同学上来，天兰在座位上刚坐定，就听见班主任说：&ldo;初三了，大家都抓紧一点，现在有的同学请家教或上各种各样的补习班，自己不用功或不用心，连课都不来上。我看再补也是白搭。&rdo;

天兰知道这话是讲给她和西子听的，四周传过来的眼神里也有一种明显的幸灾乐祸的讯息。她有些倔qiáng地抬起头来看着班主任，但班主任却根本没看她，眼晴盯着黑板前正在演算的同学。只好又埋下头，把眼泪很勉qiáng地bi了回去。

一下课班主任就把她叫到了走廊里。

&ldo;西子今天怎么没来？&rdo;

&ldo;她肚子疼，去一下医院，马上来。&rdo;

班主任突然有点语重心长地说：&ldo;真正的友谊可不是这样的啊，西子要是做错事，你应该适时地提醒她，初三可不是开玩笑的，一辈子的转折点。你说呢？&rdo;

&ldo;肚子疼算不算做坏事？&rdo;天兰故意问。

班主任被天兰激怒了，声音也高了起来：&ldo;我一直把你当做好学生，你倒好，天天和西子在一起，连她的油腔滑调也学会了！&rdo;

天兰不习惯和老师顶撞，委屈地闭了嘴，心想不知道西子在这儿班主任还会不会用这种语气和她说话。班主任欠西子的，这个别人不知道天兰可是一清二楚。就在不久前，为她自己弟弟的摩托车年检的事找过西子爸爸，一下子就省了三千多块。还在&ldo;金满楼&rdo;吃了一顿呢。

班主任见天兰不咬着嘴唇不作声，以为占了上风，口气软了下来：&ldo;你要是这时候鼓一把子劲，考重点还是很有希望的，但一松手，就肯定会掉下来，&rdo;班主任一边说一边用手上上下下地做着辅助动作，生怕天兰不明白当前的&ldo;严峻形势&rdo;，然后又压低声音说：&ldo;你可不能和西子比，这你是知道的。要好好用功，补课倒是其次，最主要的还是上好当前的每一节课。别再象今天那样，那么简单的题都不会做。&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