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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第2页）

&ot;你背着我认识不少干我这行的呢，是吧？&ot;晓鸥抢白他一句，同时把饭碗往桌上一。

儿子看母亲一眼。母亲声调这么不饶人令他更加狐疑。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厉害，一个男人让一个女人对他厉害，她就不是他的一般女人，他也就不是她的一般男人。孩子当然不会有如此明确的认识，但他直觉到母亲和这&ot;灰老头&ot;关系不一般。

老史不在意晓鸥的态度。赢了十来万的老史连假茅台都不在意，他简短地把自己的计谋讲述出来：越南赌场的总领班邀他史奇澜去越南玩几天，最好多带些如他老史这一流的&ot;成功人士&ot;。老史的父亲是浙江人，有些靠做小商品发家的远亲，远亲们在北京、上海、广州、深圳炒房，小发财成了大发财，从他们中随便挑个油水足的揩一揩，就够还晓鸥的一千三百万了。怎么揩油？这就是计谋的精妙所在：总领班答应借老史一千万筹码，老史再把一千万转借史家远亲开赌，一旦输光，远亲必须把一千万还给转借给他筹码的老史，因而老史便可以把那一千万截获下来，用来偿还晓鸥。

晓鸥听得头晕目眩。这是多么复杂的迷津，老史点拨她两遍，她才稍微明白一点。

&ot;你出面借人家赌场一千，你怎么还人家？&ot;

&ot;慢慢还呗。找我要债的人比七十年代北京人买芝麻酱排的队伍还长，让他上后边儿慢慢排着去。&ot;

&ot;那你不是坑了借你一千筹码的总领班？&ot;

&ot;我没说不还钱啊，可是得按秩序来吧？输多少还多少，连本带利，一个子儿不会差他的，就是别问哪年才轮上还他的钱。&ot;

晓鸥慢慢喝了一口酒。老史真成了老烂仔，这么下三滥的计谋都想得出来。

&ot;我不参与你的勾当。&ot;晓鸥说。

&ot;不用你参与！&ot;老史激情地瞪着眼。创作一件好木雕和创作一个勾当，他焕发出同样高的激情。后者也许更让他激情些。

&ot;你肯定还不上越南那个人。&ot;

&ot;肯定能还上！&ot;

&ot;既然你这么大的信心，那我就等着，排到买芝麻酱的大长队里等呗，甭绕那么大个圈，绕到越南去坑人家一笔钱。&ot;

&ot;我不想让你等！我要把钱马上还给你！&ot;

&ot;我不要！我已经说了我不要了！&ot;

沉默到现在的儿子突然开口：&ot;妈妈你为什么不要？那是我们的钱啊！&ot;

两个成年人吓一跳：原来十二岁的男孩把自己囊括在这个讨论中，沉默地听了半天其他与会者商议争执，现在终于发言了。

&ot;你小孩，不懂！&ot;母亲冷冰冰地说。

&ot;上次我借给王斌五块钱，你还让我给你要回来呢！&ot;王斌是儿子的同班同学。&ot;一千是那么多钱！&ot;他不知道那不是一千，是一千万。

&ot;不是一回事儿，啊！&ot;

&ot;怎么不一回事儿？你说妈妈挣钱多辛苦啊！养活你容易吗？你在外面充大方！&ot;

&ot;哎，你今晚洗澡了吗？&o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