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槐的笑意未减,目光追随着一步一步走进的脚步。
顾砚秋到他跟前,半蹲下来,让视线和顾槐平视,她看了顾槐几秒钟,问:“为什么?”
顾槐没吊针的那只手轻轻拍了下床沿,示意她坐下。
顾砚秋依言搬了把椅子坐下。
顾槐叹了口气,脸上却不见有多难过。
“其实一开始我有想过要不要瞒着你们,后来一想,瞒不瞒也就那么回事,多一个人知道也不会让治愈的可能更大一些,为了不让你们担心,我还是决定瞒下来。”
而且……
后一个理由顾槐没有说,因为顾砚秋心里大概不会舒服。
顾槐刚娶了贺松君,不管他是因为什么娶的,贺松君进门不久就知道他是个癌症患者,对她来说太不公平了,能够过几天无忧无虑的日子就算几天。
“然后你就能无牵无挂地走了?”顾砚秋冷着声音问。这是把她当什么了?无关紧要的人吗?
顾槐:“……”
他咳嗽起来,顾砚秋过来给他顺气:“我语气不好,对不起。”
顾槐:“咳咳……不是……”
顾砚秋:“???”
顾槐把气喘匀了,盯着她看了好半晌,难以置信地道:“谁说我要无牵无挂地走了?”
顾砚秋:“李秘书啊。”
顾槐怒道:“你把电话给我,我给他打电话,说的这是什么话,咒我啊。”
顾砚秋心说:难道不是?
她仔细回忆了一下,道:“哦,李秘书原话说的是无牵无挂,没有‘地走了’那段。”
顾槐咳了咳,说:“是你们误会了。”
顾砚秋:“嗯?”
顾槐道:“我说的无牵无挂是解决完公司的事情,我安安心心治病,医生说了,我情况不严重,积极配合治疗的话,治愈可能性挺大的,就算好不了,也不是一年半载就会走,怎么也要磨蹭年,够本儿了。没想到,这大过年的。”
顾槐笑了笑,说:“哎,这身体突然就不争气了。”
顾砚秋:“所以说……”
顾槐:“我就是瞒了一下,不想让你们担心。”等他解决完公司的事情,就去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养病,带着贺松君,毕竟他欠贺松君的太多了。
顾槐:“现在知道了也好,等我癌症这个消息在公司传开来,大小吴他们两个恐怕更坐不住了,正好让你坐收渔利。你不要老是跑医院,让他们知道该怀疑了,明天该上班上班,该正常开会正常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