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汩细长水流溢出她的睫毛之下。
落泪为恸。
无声成哀。
这一刻没有人出声。
所有的暗探都不约而同低下了头。
半晌之后,柏氿道:&ldo;辛兰和小步……原本可以不用受这些苦的。&rdo;
她的声音被压得很沉,带着些微的颤抖,仿佛从牙齿里磨出来一般,&ldo;为什么,你们要允许她们这样做。为什么要让她们……白白的去送死。&rdo;
一众暗探们闻言,当即齐齐跪了下来。
为首的暗探道:&ldo;夫人,属下接到的命令便是誓死保护夫人。除此之外,所有的一切,都可以利用,也都可以抛弃。&rdo;
&ldo;所以……&rdo;柏氿那掩在袖口之下的手渐渐攥成了拳,骨节青白,掌心渗血,&ldo;你们就用她们的命,来换你们的命,还有我的命。&rdo;
她忽然冷笑一下:&ldo;真值。&rdo;
暗探听得心里一惊,慌忙道:&ldo;夫人!主子已经在赶回来的路上了,还有七日便能赶到!请您千万不要做傻事啊!&rdo;
七日。
才熬过一个七日,又是一个七日。
这一次,又要用谁的命去抵?
柏氿微微仰起了头,却仍旧没能忍下眼底那涌荡满溢的积流,&ldo;傻事?什么是傻事?你们知道么?反正我不知道。我只知道……&rdo;
顿了顿,道:&ldo;辛兰她才十七……小步她啊……才刚刚怀孕啊‐‐!&rdo;
冷厉暴呵重重砸在心头,狂风乍起,柏氿握紧手里的玉屏箫,瞠大了血红的眼睛。
&ldo;不听话的奴才,我留着有什么用?!&rdo;
刚硬话语一落,柏氿没有给暗探们任何反应的时间。
萧声破空而出,惊起枝头飞鸟。
一众暗探眸光一黯,失了神采,没了动作。
音术,控魂。
柏氿放下玉屏箫,将那装着骷髅的冷硬木盒抱进怀里,咬牙忍下心底满腔悲恸,朝为首的暗探道:&ldo;给你们的主子带句话,告诉他……&rdo;
&ldo;这个世界没有我,也能活。&rdo;
暗探们得了命令立刻齐刷刷转身离开。
柏氿眼见着他们消失在视线里,半晌,一笑。
泽军死了二十万,还有三十万。
可暗探只有区区五百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