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甜似乎一点也不害怕,走到了父亲的遗容前,手里拿着一块巧克力,轻轻的放在父亲的胸前,“爷爷!上次您说你很痛,您要是再疼就吃一口巧克力,可管用了。。。。。。。。”
我别过头头去,强忍着泪花。
甜甜也泪光涔涔,朝着父亲的遗容深深的鞠躬,“谢谢爷爷!爷爷再见!!”
然后支棱着小手,把父亲轻轻的推了进去。
那场大火那么热,而这冷柜又这般冷,是不是可以冲淡那炙烤的痛苦呢。。。。。。。。。
我不知道!
我只是抱起了甜甜,就往外走,她穿得很单薄,这里太冷。
逝者已去!
甜甜清澈的大眼睛忽闪,“爸爸,爷爷昨天跟我说了好多话!虽然有些听不懂!但是我喊他爷爷的时候,他都会笑,还让我多喊几次!”
被冷库冻过的心,也冻住了我所有的柔软。
我淡淡的问,“还说了些什么?”
“他好像还问我,爸爸你怎么不来看他!”
“你是怎么回答的?”
“我说爸爸忙去了。姥爷说不要告诉他你被警察叔叔带走的事,让爷爷安心养病!”
老师在一旁解释,“本来医生说还有希望!可是到了ICU,还是没能挺过来。大面积烧伤,医生说是痛死的!唉,。。。。。。。。。”
我不去想那样的痛苦,我确认我已经杀死了自己的天真和柔软!
老师接着道:“他最后回光返照的时候,还托我跟你说句对不起。。。。。。。。”
我努力的深呼吸,再深呼吸,再再深呼吸,确定这句话不会戳在我已冰封的柔软上,确定,确定,再确定!
“老师,别再说了。。。。。。。。。”
“他最后的遗言我总是要带到的,他还说你妈是个苦命人,所有的错都在他,希望你可以原谅你妈,希望可以看到你们母子俩一起在他的坟前,给他倒瓶酒。。。。。。。。。。”
我只能大踏步的走开,一直走到了外面。走到了阳光底下,看看繁忙的医院,看看屹立的高楼,看看车来车往,看看这个无情的世界,是否还跟我有关系!
是否能接纳判若两人的我。。。。。。。。。
城市的道路总是不知道哪里那么多的车,汇聚成的车河一辆跟着一辆川流不息。生怕被人挤了进去,耽误了那么几分钟。
似乎只有殡仪馆的车,就不会被车子跟得很紧。
黑色的帷幔,白得过份的纸花,总是可以提醒人们,人生其实很短,何必那么着急呢?
我只是牵着甜甜的手,空洞的看着车窗外。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就这么一路来到了火葬场。
山清水秀的火葬场。
长青的松柏到底为什么要种在生命的终结地,这是个好问题!
我不想知道答案。
这里就是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