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想知道这主君现在脸色如何,以方便应对,但是还是神色上的恭谨来的要紧。有时候,有些人的脸,看一眼的代价太大了。
&ldo;下去罢。&rdo;主位上的人发话,&ldo;这两句,能瞒过正旁君就罢了,不能……&rdo;
小心我的脑袋么……
看来,我的交易对象只剩下东平使者这一个选择了。
话说回来,这么费心费力接待那个使者,东平此次遣使西来的目的,不会简单。
虽然已经说好推说我意外失忆,梁长书还是会来看看字画,考棋验琴。
只要他不把我作为蓝璃,抓到床上当广湖用,爱看不看,我便没有意见。
在周治侯府住下的第一日,梁长书又来了一次。
&ldo;毫无长进。&rdo;梁长书糙糙浏览了下几张字,抽过一旁的山水画坐下准备慢看,目光却被另一边的字吸引。
那是穆炎写的。
当然不是临摹广湖公子那几张漂亮得不行的。是我画的楷体。
没错,就是画的。而不是大笔一挥而就的。
拿细笔一点点画出来的。
比起我直接写的,好歹架构端正,笔画的横竖钩提也都到位。
穆炎腕上本就有力,字样讲究个模样,就可以了。临摹样本笔画上下间的神韵连贯虽差了些,却无大碍。
待到他写熟了,拿开模本,叫他自己快写,没准还能出个行楷什么的。
梁长书目光稍驻留了片刻,又撇了眼穆炎,勾出一抹笑,道,&ldo;有其师必有其徒。&rdo;
穆炎垂手立在我身后,低头不语。
这话根本不对,明眼人都看得出,那几张字虽是初学,稍稍加以时日,便肯定比我的几张好出一大截。
但鉴于目前的处境,对于这种貌似幽默的讽刺,我一贯左耳进右耳出,保持沉默。
也就原样坐着,没有反驳什么。
只是……
‐‐既然讨了穆炎过来,管教之事,还是不敢劳动梁长书梁大人费心过问的好。
好不容易等的梁长书走了,回头去看穆炎。
&ldo;穆炎。&rdo;
&ldo;公子?&rdo;
神色如常,并无不妥。
松了口气,倒是我把他想脆弱了。又不是那两个宝贝弟弟,十几到二十来岁之间,夸奖贬责都得特别小心。梁长书这种作为,并不至于伤到穆炎的自尊。
原来他无视闲言碎语的本事,比我还高上一筹。想来,和生死夹fèng间走惯了有关。
&ldo;差不多是时候用膳了。&rdo;
只是,有时候我倒宁愿他敏感麻烦些。起码,会更像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