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参军走了这大半日的工夫,莫不是城里有什么看入了眼,舍不得回来?”
“嘴里嚼什么蛆,皮肉痒了想吃板子不成。”
阿骨瞥等着一双铜铃似的眼,扬手照他肩头轻抽了一鞭子,领着谢樱时径直往里走。
旁边几个当值的军卫站在原地目送二人走远。
“日娘的,后头是哪里来的小郎君,生得跟瑶台仙女似的。”
“可不,亏了是个男儿身,要真是个小娘子,还不活活要了人老命!”
“一个个眼珠子只管出气的?”领班的校尉咂唇眇向左右,“瞧仔细了,喉咙下头没凸,可不就是个小娘子么。”
一句话引得身旁惊呼迭起。
“爷娘哟,天底下还有这般标致的人!”
“该不会是石参军的家眷吧?这也太……啧!”
“奇了,平常没见有什么动静,今日怎么连人都接来了,这福分……”
几个人七嘴八舌,仿佛眼瞧着一朵娇艳欲滴的花插到了牛粪上。
那领班校尉却还存着顾忌,瞪着眼每人一脚踹过去:“都嫌舌头长是不是,也不看清楚把人往带,狄帅还在校场,那是安置家眷的地方么?都把心思收了,给老子站班去!”
往里走了一程,谢樱时被领进营内的中军帐。
里面算不上宽敞,陈设也极是简单,但处处都和外面井然严饬的营务一样,齐整有度。
阿骨照旧以礼请她落坐,甚至还略带一丝恭敬,亲自端了茶水。
“娘子稍候片刻,待我去禀报一声。”
谢樱时“嗯”声点点头,随意拣了把椅子坐下来,一边拿茶水润喉,一边无聊地四下暗瞄,蓦然看到帐中长案的签令筒旁伏着一只小猫。
那猫儿也正睁着两颗圆圆的瞳瞧她,似乎在打量这个新来的陌生人。
“这是前些日子大公子在中京捡到的,没曾想就丢不下了。”
阿骨看出她好奇,在旁边解说,跟着又正色提醒:“娘子只管隔远瞧瞧就好,可千万别撩摸,这蠢畜生性子躁得紧,好抓咬人,仔细伤了自己。”
“抓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