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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第2页）

歆杰照样早出晚归，有机会和他商量的时候，他不是恶声恶气地咒骂爸爸的不负责任，就是无所谓地丢给我一句：&ldo;随便啦！没钱大不了我去抢啊！&rdo;

他根本不肯面对现实。

幸好我的好朋友明云，替我在她家附近找到一间四楼公寓的二楼，租金便宜，但房子也相当简陋，两小房一卫一厕，墙壁油漆斑驳，不附任何家具和家电。

她拜托一个邻居用小发财车把我们仅存的&ldo;资产&rdo;载到新的住所，再帮我打点了新居的一切。

在卖家具之前，我偷偷地将我们心爱的东西暗藏了起来，免除了被搜刮的命运，像是手提电脑、cd、手机、服装首饰、照片……我并不是心疼它们的价值，我只是舍不得它们落人陌生人的手中。

弄得差不多了，我坐在投有沙发的客厅地上喘着气。说真的，我这辈子从来不曾这么累过。

明雪看看简陋的四周，不胜唏嘘地说：&ldo;真想不到会有这么大的变化，歆予。你要乐观一点喔！&rdo;

&ldo;放心吧，我一向很乐观的。别忘了我的至理名言……&rdo;

&ldo;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rdo;明雪不待我说，就大声地替我说出来了。

我们相视大笑。

一段时间后，明雪问：&ldo;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呢？&rdo;

&ldo;我已经办休学了。&rdo;

我想起昨天到系上办休学时，教授们不赞成的眼光。这件事我并没有告诉任何人，包括明雪和歆杰在内。前者，我相信她绝不会赞同；而后者，我不确定他是否关心。

&ldo;什么？只剩一年多就可以毕业了。这样不是太可惜了吗？&rdo;明雪大叫。

&ldo;我必须要工作啊，房子要钱，吃饭要钱，歆杰上学也要钱，我不工作行吗？&rdo;我无可奈何地说。

&ldo;歆杰知道吗？&rdo;

我摇摇头，说：&ldo;我想他不会在意的。爸爸的死对歆杰是个很大的打击，只是他用不在意来掩饰自己。&rdo;

从小弟弟就依赖我这个姐姐，我也以他的保护者自居。记得小时候歆杰最爱坐云霄飞车，常拖着胆小的我陪他坐遍所有游乐场的云霄飞车，我虽然不情愿，却还是一次一次地顺着他、二次一次地忍受快速旋转所带来的刺激与恐惧，让我几乎濒临崩溃的边缘。

现在想想，云霄飞车不就像命运的转轮一样，带你上天下地，体验人生的高潮与低潮，甚至让人心脏病发作？

&ldo;歆予，难道你都不替你自己着想？你的学业，你的前途，还有你的王子呢？&rdo;明雪不死心地继续游说，希望我能改变心意。

我知道她认为软杰已经不可救药，休学的人应该是他。

&ldo;明雪，谢谢你。没有你，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无论如何我都会让歆杰读到大学毕业，甚至于出国念研究所，爸爸一向把希望寄托在他的身上，我从爸爸看他的眼神就知道。&rdo;

我心里一直很清楚爸爸对歆杰的期望‐‐和失望。

&ldo;至于我那英勇的王子。请你赶快现身，带着屠龙剑来解救我这个落难的公主吧，趁着我还没有被毒蛇猛兽吞下肚子之前！&rdo;

第二章

接下来的日子，是无尽的恐慌。

现慌来自生活的不安定。

生活的不安定则来自无法自给自足。

简单地说，就是没钱啦！

除非找到工作，否则钱从哪里来？

而工作真的不好找。

应该是说，如果我要找正式的、朝九晚五的、坐办公桌的、轻松的、高薪的工作‐‐门儿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