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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第3页）

贺燃：&ldo;把头转过来。&rdo;

简皙&ldo;嗯？&rdo;了声，微仰脖颈，与他对视。

贺燃浓目染笑，伸手进车窗，按住她的后脑，狠狠吻了上去。

简皙又气又红脸，推搡他，&ldo;耍流氓。&rdo;

贺燃舔了舔嘴唇，&ldo;好了，现在没落东西了，开车慢点，到家发个信息。&rdo;

简皙点点头，&ldo;明天见。&rdo;

直到尾灯消失街角，贺燃才提步回家。

老太太从六点开始就守在大门口盼星盼月。远远见着贺燃，赶紧起身，颤巍迎上去。

贺燃一看就恼火，快步跑来，&ldo;你这小太婆怎么回事，大冷天的坐在门口演雪人啊？&rdo;

外婆&ldo;嘁&rdo;了声，被贺燃搀着往屋走，&ldo;我是怕你说错话，做错事，被人家长赶出来，我可不得给你留门嘛。&rdo;

&ldo;你操的都是什么心，对你孙子有点信心行不行？&rdo;贺燃太不满意这份关怀。

&ldo;小皙家里人怎么样？对你好不好啊？有没有为难你？&rdo;外婆好多问题，很快又自问自答：&ldo;应该都是好人，不会势利眼。&rdo;

贺燃好笑，&ldo;这么有信心？&rdo;

&ldo;看姑娘就知道了，知书达理，性格开朗，这样孩子家的父母不会太差。&rdo;外婆是过来人经验，但还是关心孙子，&ldo;你可没惹事吧？&rdo;

两人进了屋，把一城风雪挡在门外。

贺燃：&ldo;她家人很好，很愉快的见面。&rdo;

&ldo;那就好，那就好。&rdo;外婆坐在火炉前，伸手取暖，&ldo;兔崽子，要安心了啊，可别再飘。&rdo;

贺燃突然默声，好半天，才抬起头，&ldo;老太太，这几年，也苦着你了。&rdo;

外婆手一挥，&ldo;这叫什么苦，跟红军长征二万五能比吗。我老喽，饭啊，是吃一顿少一顿，你啊，是见一面少一面。但孩子，你人生还有老长呢，可不能自个儿泄气。&rdo;

贺燃弯嘴笑，眼眸被暖炉里的火光映着，笼了一层淡淡的橘。

外婆继续，&ldo;我知道，你心里一直过不去三年前的那道坎儿。哎，我也心疼，但有什么法子，人生就是稀里糊涂，指不定哪天又中彩票。&rdo;

贺燃淡淡地笑，&ldo;李春瑶，你还瞒着我买六合彩啊。&rdo;

&ldo;瞎贫。&rdo;外婆皱巴的手指上，那枚金戒指已经磨损发旧，贺燃看着越发心酸。

贺燃当年事业破败，他才不到26岁，眼看高楼起，又随高楼塌，人间天上的反差就是朝夕之间。他从堆金积玉的万人崇拜，到艰难求生的独来独往，穷的只剩一个外婆。

老太太哎的一声长叹气，&ldo;贺燃啊，正视，接受，改变。人生三步骤，你花了三年才好不容易进行到第二步。外婆害怕啊。&rdo;

贺燃声音沉哑，&ldo;您怕什么？&rdo;

&ldo;怕我岁数活不够喽，没法看见你振作的那一刻。&rdo;

贺燃喉咙哽得难受，&ldo;李春瑶同志，你不乖啊。&rdo;

外婆起身去卧室，很快又出来，手里还拿了个红色的塑料袋。

塑料袋有些年头，一圈圈地缠得很紧，贺燃看她打开，纸本一角露了出来。

是存折。

&ldo;我也没什么钱，都被你爸给掏空了，能给你的我全留在这，除了我买棺材的钱不能给，你全拿去。&rdo;外婆往他手里塞，&ldo;小皙是个好姑娘，得给她一个家，别太寒酸。&rdo;

贺燃手指死死拽着，短平干净的指甲掐进肉里，&ldo;我不要。&rdo;

外婆没理他，就往怀里塞。

贺燃反手握住老人家的手，宽大的掌心用力再用力，他声音压抑又颤抖，&ldo;您就好好给我活着，我要让您知道，什么是真正的骄傲。&rdo;

外婆泪光隐隐，手臂不停抖，&ldo;好孩子，好孩子。&rdo;

又聊了一会，贺燃洗澡回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