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杯我干了,您随意。”萧云端着满满一杯酒,尊敬道。
倪悟道没有婆婆妈妈,端起那杯之前喝了半个多钟头才喝去小半杯的茅台,一饮而尽。
“之前一直跟红袖姐说要去南京看望您,可一来怕您太忙,没时间,二来呢我这段时间实在是太多事纠缠在一起,抽不开身,就一拖再拖,而今天终于如愿以偿了,实在是高兴。”萧云轻笑道,他今晚不知道喝了多少酒,脸色颇为红润,就连神情都有些轻飘飘的,没有往日的淡如止水。
“不着急,往后有的是时间。”倪悟道淡笑道。
“嗯。”萧云笑着点头。
“四爷早两个星期就已经跟我提过你今天大婚的事,我一直没敢给肯定答复,怕临时有事来不了,抹了四爷面子。今天恰巧没啥重要的任务,就下午有个会,能赶上你的婚宴,我很开心。由于四爷叮嘱过今天不许送厚礼,我不敢坏了规矩,就把我珍藏的一幅画送给你,不算名贵,但很有意义,是中央美术学院黄永玉教授的一幅人物画,叫《自得其乐》,画中写了几句话,特别有意思,‘小屋三间,坐也由我,睡也由我;老婆一个,左看是她,右看是她’,很应景,希望你能喜欢。”倪悟道微笑道。
萧云接过这幅画,笑逐颜开,仔细端详着,爱不惜手道:“我当然喜欢,太喜欢了。”
倪悟道淡然一笑,似一座巍峨青山,稳重而内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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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宴接近尾声,六十六桌的客人走了差不多一大半。
林紫竹的很多大学同学还没有走,围拢在几桌聊着闲天,毕业后难得一聚,今天是个好机会,就多呆一会儿,叙叙旧话。林紫竹原本想拉着萧云过去敬几杯酒的,再怎么着也得要体现一下主人翁的热情,可他却偏偏在此刻不知所踪了,找遍了整个大厅都寻不见他的踪影,令她气绝。
“小宝,你大哥去哪了?”林紫竹将正跟大家伙聊得兴起的张宝拉到一边,小声问道。
“不知道啊,刚才有个人来找他,他就匆?忙出去了。”张宝回答道。
“什么人?”林紫竹皱着眉头,显然,她对自己丈夫的临阵脱逃不称职而感到不满。
“不认识,反正不是女的,你怕什么?”张宝嬉皮笑脸道。
“怕你的头。”林紫竹一拳打在张宝的肚子,疼得他龇牙咧嘴,她却没事一样加入同学当中。
亭台宾馆后头有一条小巷。
这里平常是用来堆积垃圾的,不起眼,到了晚上只有孤零零一盏路灯,很昏暗,少有人来。
可今晚却出人意料,这里一下子出现了几个人影,异常吊诡。
“怎么样,萧云,那几张照片还算精彩吧?”邱式笑容玩味道,嘴里叼着一根烟,中华。
萧云忍住沉重杀机,默不作声。
“我之前还真没想过,明秋毫这小子竟然能跟咱香港鼎鼎大名的陈老师相提并论,拍得出这么精彩绝伦的照片。你看紫竹那欲仙欲死的表情,就知道这小子‘干起活来’还是很靠谱的,而且还很懂得女人,花样百出啊,啥姿势都有,哎,萧云,你想不想看观音坐莲的?我这还有,想要就立刻给你,哈哈。”邱式狂妄笑着。
萧云双眸冷风如刀,死死盯着口无遮拦的邱式。
始终在一旁默默抽烟的庞超群弹了弹烟灰,轻声道:“邱式,别太过份,万事留一线。”
“跟这种人还用讲这个?我呸。”邱式轻蔑道。
毫无征兆,萧云骤然出手,精确无误地一手掐住了邱式的脖子,越收越紧,邱式惊恐挣扎。
呼吸困难,满脸通红,双目狰狞,大脑缺氧,邱式觉得自己就要离开这个世界了,愈发恐惧。
“萧云,你想干什么?!”裘鹤鸣大吼一声,可他之前吃过亏,站在原地动不敢动。
“这话应该我问。”萧云微笑道,手上的寸劲并没有放松,邱式命悬一线。
“你杀了邱式,想过后果没有?”庞超群见邱式快要断气了,心里虽乱,但还是能保持镇定。
萧云冷笑,多少带点不屑一顾,但终究还是没有做出过火的事情,松开了手。
呼!
邱式终于从死亡线上挣扎回来,弯着腰大口喘气,但那股畏惧还是挥之不去,退后了好几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