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你这儿怕是更容易。”刁琢跨出去。
巴云野不禁发笑。
天刚蒙蒙亮,众人就已整装待发。
一夜的小雪让四周变成白茫茫一片,太阳一出,雪开始融化,雪水混着泥浆,被车子轧出的土路变得泥泞不堪。跨过缓冲区草原,植被稀疏起来,小草团左一丛右一丛,凹凹凸凸之间,土黄色的野兔和土拨鼠奔走觅食。
车子开到乌兰乌拉湖附近,巴云野见一群藏羚羊慢慢跑过,十分惬意的样子。一会儿,对讲机“沙沙”几声后,有人叫道:“有发现!”
巴云野按照他们指的方位望过去,遥遥看见坡底一个黑点。河马用望远镜一看,大叫:“黑色的皮卡!”
巴云野油门一踩,另十几辆车也从四面八方朝那个点开去。车轮碾过冰雪和泥浆,转弯时,有的后轮不住打滑,像踩着块滑板,下坡处,泥浆飙起,互相溅得淋漓。
近了,更近了。巴云野飙车一般的速度,第一个停下,奔下车去——正是叶讯开走的皮卡!
大家陆续赶到,纷纷下车,医护人员甚至已经抬起担架和氧气瓶,准备抢救。
陷在泥坑里的黑色皮卡静得可怕,车窗玻璃雾蒙蒙的,让人弄不清里头的情况,仔细看得话,竟还能看出车身微微的颤动,好像濒死的蛆虫,正在做最后的挣扎。
巴云野一个箭步上前,就要试着去拉车门。手刚伸出去,另一只手凌空握住她的手腕,将她整个人往后一拽,她一个踉跄,一扭头,只见刁琢牢牢拽着她,说:“小心。”
河马在后斗上发现装着尸体的尸袋,上前一摸,尸体还在,但经过几天的跋涉,腐坏得可能更加严重了。
刁琢屈指,敲了敲车窗。
车内依旧很安静。
巴云野伸手,又打算试着拉车门。忽然,“啪”的一声,车内一只痉挛的手打在车窗上,五指一阵乱抓,好像十分痛苦,又好像想抓住些什么。
巴云野倒吸一口凉气,真是从头惊到脚底。一拉车门,没开,车内的手还在挣扎,她的头皮像被倒上一斤花椒水,麻得几乎要跳起来。
刁琢用力拍几下车窗,里头的人却还没将车锁解开。
“砸!”他下巴一指车窗,大秦等人已经拿着破窗锤冲过来。
“是……叶讯?”巴云野心有余悸地问。
“最好是他。”河马瞪着眼睛,一脸恐惧,“总不能是邹开贵吧……”
“卧槽,你别吓人!”巴云野一拳打在河马肩上。
“别闹。”刁琢瞥一眼他们。
玻璃应声而碎,大家纷纷用力扒拉着碎片,只见驾驶座内,叶讯手脚乱舞乱动着,好像十分痛苦,嘴巴张得老大,像离开水的金鱼,但是身上并没有其他伤痕,也没有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