踩着枯叶渐渐走近,她手中拿着黯淡提灯,随着她步子一摇一摇的,那斗篷也随之露出她的脸。
离那黑袍人五步之遥她停下来,&ldo;终于现身了。&rdo;
低沉的话音在这诺大寂静的枫林颇显缥缈,那人缓缓转身,将那斗笠摘下,一张苍老的脸步入眼帘。
应如墨微微遮眸,&ldo;就在上一刻,我还期盼着不是您,一切都是凌湛胡诌,是我误会。&rdo;
&ldo;失望了吧。&rdo;老国师将斗笠扔掉,银发及地,被一素绳束着。风带起发尾,随之而舞。
&ldo;不想知道为何约你来此?&rdo;
&ldo;总不会是思念徒儿吧。&rdo;应如墨越过他走近沉香之墓,只手抚上冰冷墓碑,仿佛冷到心里。
&ldo;如今形势,总得做出取舍。&rdo;
&ldo;所以师父要取的是长生丹,要舍的是徒儿是沉香是……许多无辜人的性命?&rdo;她靠坐下来,凄然的看着面前老者。
老国师依旧冷漠,原先的慈眉善目好像一副面具被他扯没了。
&ldo;你还不明白,就如同皇位,要上去就得踩千万白骨。这是自古以来的惯例,是天命。&rdo;
&ldo;天命?&rdo;应如墨冷笑,不禁抚掉眼角残泪,是凉的。
她咽了下继续说道:&ldo;那师父呢,强求长生丹,意图联合凌湛谋取皇位,这也是天命?&rdo;
&ldo;你根本不懂为师,你真以为自己是一国国师为了百姓可以付诸一切?那你现在呢,被百官上书彻查,他们不过是些墙头草,你平日交好的,有哪个为你说话了?你付出的压根不值当。&rdo;
&ldo;所以,这就是师父数年来悟出来的?&rdo;
&ldo;别怪为师狠心,要舍才有得。只要炼就长生丹,这世间万物皆是尘土,没有人可以主宰我制裁我,这样便是真正的自由。&rdo;
应如墨蹙眉看着他,仿佛看到一个疯子,&ldo;可这世上根本就没有长生丹,就算有又如何?长生又如何?你什么都没有了,有何意义?看着自己在乎的人年老死去,师父……你要的就是这些?&rdo;
&ldo;别说了,你根本不懂求道的意义。世间感情都是阻碍,你现在就困在其中。&rdo;
冥顽不灵吗?应如墨哪里知道再次见面竟是如此境地,&ldo;那徒儿还想问师父一个问题。&rdo;
&ldo;你说。&rdo;老国师微微眯眼,原来面相真是心之所照,应如墨看着原先的师父,再看看现在的,简直两个极端。
&ldo;师父对徒儿可曾下过杀心?&rdo;她不死心,还是想听到他心底想法。
傻也好,天真也罢。
老国师不再说话,这一沉默便是答案。
应如墨自嘲,她终究感情用事了。果然,希望越大失望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