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岭不屑道,&ldo;岂止难过?若她见到大皇子后来被压制得那样厉害,可自己娘家却袖手旁观,那才叫伤心。自侯老将军故去后,侯家也实在没什么血性了。若不是仗着祖宗英名,哪里还守得住边关富贵?&rdo;
可程岳却道,&ldo;侯家上一代是不行,但听说这一辈里,倒是有几个不错的年轻人。就六月那会子,还递了折子,想回京觐见,给亲人扫墓,只皇上不许。但下一回,就不一定了。&rdo;
再看看手中那个鹂字,忽地把它揉成一团,掷进火盆,淡然道,&ldo;这个字不好,回头给她另起一个便是。&rdo;
程峰道,&ldo;只是这事,要告诉二郎么?大过年的,没的让人生气。&rdo;
他性子火暴,但心地却最软。
可两个弟弟都不赞同的沉默着,程峰再想想,也无奈的认同了。
如此奇耻大辱,怎么能不说?
总得知道生气,才知道往上奔。这一家老小都指着他呢,还能把他也护在羽翼下么?那才是害他!
所以腊月二十八,当张书吏的岳父,如期把印刷好的土地公公画像送到县衙,宁怀璧正组织着衙役们发卖时,从英王府的来信里,知道了他女儿被赐了个鹂字。
没有勃然大怒,没有痛哭悲愤,他只是仔仔细细的把信看了两遍,确认好之后,便折好贴身收进怀里,便面色如常的去忙活了。
说好了开春化冻就要给县里修路的,他得再跟乡亲们交待一番,趁着过年有空,去多背些石头来,最好先砸一砸,到时好铺路。
只藏在袖中微微颤抖且冰凉的手指,到底出卖了他的心情。
第334章有贼
一个御赐的鹂字,不是荣耀,却象伤痕重重刻在了宁怀璧的心间。
要不是顾忌着身份,他简直就想破口大骂!
你女儿才是黄鹂鸟!
我女儿名芳,那是&ldo;和致芳些&rdo;的芳!是博采众长,使其更加美好芳馥的意思,你懂不懂?哪个没读书的能联想到黄鹂鸟上。
再说我女儿也不是你的后妃,你凭什么想赐字就赐字了?
&ldo;宁大人,宁大人您说咱们这要是背了石头河沙来,能不能算服役?若行,我情愿多干两个月!&rdo;
忽地,一个百姓着急提问,把宁怀璧从愤怒中唤醒了。
按理说,这是可以的。
但京城周边情况特殊,因为还需要大量百姓去修筑宫城和周边皇陵,所以这些百姓为自己家乡修桥铺路便不能算服役。
除非是去服兵役,或是上堤抢险堵洪水,做这些既危险又关乎到京城安危的事情才能算服役。
但百姓就没有愿意离开家乡的,尤其是修筑宫城和皇陵,得经常挨那些官老爷的鞭子不说,时不时还得被他们敲诈勒索,否则就故意延长役期,不放他们回来,所以百姓们畏之如虎,不愿意去。
要平时宁怀璧也只能据实以告了,但此时,得知女儿收了一个鹂字的他却不愿意这么干了。
凭什么皇上欺负了自家女儿,自己还要老老实实给他当差?
呸!
那些事若征不到足够的民伕,皇上就得掏自己的私库。横竖是给他自家修房子修祖坟,活该他自己掏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