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张的情绪让他失去了困意,只有不断地干活才能祛除他的恐惧,到了晚上,白羽毛和约翰开始轮流负责放哨,海因茨则杵着拐杖在篷车和帐篷间来回走动,他的表现说明他有很强的截肢幻体综合症。
蓝眼睛踌躇地难以入睡,她想要像蕾切尔那样表明什么,却被霍乱给弄得举步维艰,最终她只能在疲惫中入眠,闭上眼时,看到的还是黄厉忙碌的身影。
翌日,蕾切尔从昏睡中醒来,看向趴在黄厉怀中的黄娜娜,紧张地问:
“她怎么样?”
黄娜娜睁开眼睛,迷迷糊糊地说:
“我饿。”
“上帝啊,你战胜了霍乱。”
蕾切尔喜极而泣地喊道,闻讯赶过来的白羽毛和约翰都松了一口气,蓝眼睛杵在下面一脸震惊,黄厉的眼神是欣喜的,可看到她的时候,眼神是如此冰冷,让她知道,自己失去了一次绝好的机会,一次向黄厉内心靠拢的机会。
“哈哈哈,他们果然犯了一个天大的错误,我就知道,你是最厉害的医生,你征服了霍乱,如果在德意志,你一定会成为伟大的院士!”
海因茨兴奋了,没有想到自己也有能够见证奇迹的一天,霍乱啊,这个可怕的恶魔终于被打败了,一时间,他觉得腿也不疼了,杵着拐棍就朝这边过来。
这可是好事,也是奇迹,大家一下子就从死气沉沉中恢复了,约翰立即喊道:
“那我们该去追赶大部队了,我们离他们只有一天的路程,我做前锋,让他们慢下来!”
“不,他们不会接受我们的。”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接触,黄厉实在是太清楚霍西的为人了,作为一名偏执的领导者,他可不会让任何已知的致命危险靠近他的车队,临行前嘴上说的好听,可他们此时撵上去,绝对是热脸贴冷屁股。
“我们现在只能靠自己了,跟着车辙印,慢慢前行,约翰你负责驾车,白羽毛和我负责警戒四周。。。。。。蕾切尔,你累了一晚上,去车上休息,海因茨,你如果没什么事的话,就帮我看着克里斯汀娜,如何?”
“这是我的荣幸,能守卫在世界上第一位战胜了霍乱的女士身边,我这个瘸子日后也有了吹嘘的资本。”
“我。。。。。。”
蓝眼睛想要说点什么,可黄厉只是瞟了她一眼,眼中的寒光让她心脏都快冻结了,她不明白为什么,人类对霍乱的恐惧难道不是很正常的吗,她又不知道黄厉能够治愈霍乱,一时间离开部落以来的各种委屈齐聚心头,在黄厉擦肩而过后,泪水再也止不住地从眼眶里脱出,双肩不受控制地抽泣起来。
蕾切尔看着她涕泪横流的样子,突然觉得这个克劳女人也很可怜,她抱着黄娜娜走过去,按住她的肩膀说:
“胡恩是个外冷心热的人,他从来没有抛弃过任何人,我只能说这么多,毕竟你和我还是处在竞争的位置上,如果他把你赶走,我会很开心。”
“。。。。。。休想!”
蓝眼睛瞪着一脸挂满笑意的蕾切尔,知道她是在变着法子激励自己,一时之间各种不知道什么样的情绪飞奔出来,紧紧地抱住蕾切尔,嚎啕大哭起来。
“哎呀呀,太挤了,你挤着我了!”
女儿矫揉造作的叫声让黄厉停下了脚步,他回头看去,三个大小女人抱成一团,对蓝眼睛的厌恶也就没那么浓烈了,设身处地地想,如果是蓝眼睛染了疑似霍乱的疾病,他也会做出如此的选择,甚至更加残忍的选择。
在一团和气的氛围中,大家用罢早饭,大篷车开始朝着西方缓缓而行,他们并没有赶路的意思,而是走的非常小心翼翼,刻意地控制着自己的速度,一直尾随着车队留下的印迹走了半个月,随时随地注意清理自己留下的痕迹,绝对不给野兽或者敌对人类可趁之机。
黄娜娜恢复后的第十六日,傍晚十分,一直在后方扫尾的白羽毛高举着火枪跑了过来,大声喊道:
“战争之象,那个英国人,那个英国人追上来了!”
黄厉勒住马缰,回头看去,一辆大篷车正在后方的草甸上撵过来,车上的英国绅士站起来兴奋地举起礼帽,高声冲他打招呼:
“噢嚯嚯,没想到我还能追上你,胡恩。李!”
“我也没想到你竟然没被干掉,兰道尔先生!”
“对于老朋友来说,这可不怎么友好啊,李!”
两辆篷车相遇,兰道尔高兴地从篷车上跳下来,给了黄厉一个大大的拥抱,黄厉的表情有点错愕。
“呃,我们的关系好像还没有如此亲密。”
“相信我,李,任谁在孤零零的荒原上单独前进了一个多月后,见到朋友,都会有如此的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