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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8章（第1页）

若再说远一点，萧墨轩是从现代来的，所听过的事情，要比大明朝的任何人都多的多。即使是岳飞这样的英雄，都会被人给扣上阻止民族融和的帽子。甚至还有些脑子上锈，根本无视人伦道德的人，说起掳民为奴，滥杀无辜这些历史问题来，竟会冒出一句&ldo;对甲来说是悲，对乙来说，自然是喜。&rdo;的奇谈怪论来。

萧墨轩自然不会不会被这些谬论给污了头脑，但是眼下欧阳必进所问的，明显是对朝廷内而言，这其中，就是真的难以分辨了。

&ldo;那欧阳大人觉得，在下是忠还是奸？&rdo;萧墨轩也不是省油的灯，轻轻巧巧的，把这个问题抛回给了欧阳必进。

&ldo;呵呵，萧大人好犀利的口刀。&rdo;欧阳必进接过了球，直接扔到了一边。

第四卷第三十四章渊源

老夫是正德十二年录的进士。&rdo;欧阳必进说起过去里顿时像是放出光来，&ldo;那时候，也只有二十来岁，算得上是意气风发。&rdo;

正德十二年的进士，萧墨轩心里暗暗惊叹一声，资历确实够老的，眼下都嘉靖四十一年了。

&ldo;自然，和萧大人相比，倒是要被见笑了。&rdo;欧阳必进又笑了一声，摆了摆手，略低下头去。

&ldo;几十年间，老夫从礼部主事、浙江布政使做到两广总督，再到都察院都御史，也算是看尽了官场里的种种。&rdo;欧阳必进像是感慨着说道。

萧墨轩微微点了点头，对欧阳必进所说的，倒也赞同。

&ldo;兴许这做官一事，也是有个嗜好。&rdo;欧阳必进说了半句，若有所思的低下头去，&ldo;有时候是想着为朝廷，为百姓做些事情。可更多的时候，却又是舍不得自己头上这顶乌纱帽了。&rdo;

真心话，往往更容易打动别人，眼下欧阳必进说的就是真心话，萧墨轩听在耳里，也是不禁有些感慨。

&ldo;世人都说老夫是严党，老夫倒也不否认。&rdo;也许欧阳必进来的时候，是想对萧墨轩说些什么，可越说下去，越像是对自己说的了。

&ldo;可这二十一年来，若想要在朝廷里面站稳了，要么便是从着严家，要么便是对着严家。其实要论起来，和党争又有什么分别。&rdo;欧阳必进用力的捏了一把面前的酒杯，像是在发泄一般。

&ldo;若是时时牵连上无辜，便是罪有应得了。&rdo;萧墨轩淡然的插了一句。

&ldo;萧大人说的不错，确实是罪有应得。&rdo;欧阳必进看上去，竟是有几分颓废起来。

&ldo;老夫痴长吴山几岁。为何我竟做不到他那般豁达。&rdo;欧阳必进摇了摇头，又是长叹一声。

&ldo;老夫和严嵩，吴山，都算得是老乡，都是江西一省出来地进士。&rdo;等心绪平复了些，欧阳必进又开口娓娓说道，&ldo;吴大人是高安县人，严嵩是宜春县人，老夫则是安福县人，距离都并不远。现今朝廷里。都只知老夫攀附严嵩，吴山则清高独行。又岂知，严嵩之前，江西之士颇受排挤，我等三人，也曾擎手共勉，誓为天下谋事。&rdo;

萧墨轩轻轻的&ldo;哦&rdo;了一声，抬头略看了欧阳必进一眼。

欧阳必进的眼神，有些迷离起来，过去的一幕幕。在脑海里渐渐浮起。

已经有些花白的胡须，随着身体微微的颤抖着。显得有些激动。

没想到，吴伯父和严嵩，欧阳必进，竟也是有如此深的渊源，萧墨轩在心里暗暗想道。

&ldo;十多年来，吴山和老夫，也常对酒于这采菊轩里。&rdo;欧阳必进讪笑一声，&ldo;故而也才能想到把萧大人请了过来。&rdo;

&ldo;欧阳大人想说些什么，不妨直言。&rdo;虽然欧阳必进的话，也带起了萧墨轩几分心绪。可萧墨轩倒也不是那么容易能被打动的。

&ldo;欧阳兄尽说这些陈年的往事做甚？&rdo;路楷一直在一边听着，苦笑一声，转过了头来，&ldo;既然都已经把萧大人请过来了。该说地话，也就说了吧。&rdo;

&ldo;哎。&rdo;欧阳必进见路楷开了口，也跺了跺脚。站起身来。

&ldo;老夫来的时候，原本是想求萧大人一回，想请萧大人在王爷面前求个情，网开一面，放老夫一马。&rdo;欧阳必进缓缓说道，&ldo;可是到了这里之后，自己已经是左右思量了一番，又和萧大人说了这许多，却是把自己给说明白了。&rdo;

&ldo;欧阳兄？&rdo;路楷略有些吃惊的看着欧阳必进，似乎不知道他要说些什么。

&ldo;老夫七旬之岁，何苦仍撑在这朝堂之上，为了这顶乌纱帽而卖了命。&rdo;欧阳必进伸手挡住路楷，示意他让自己说话。

&ldo;欧阳兄……&rdo;路楷直直的瞪着欧阳必进。

&ldo;萧大人。&rdo;欧阳必进丝毫不顾路楷的眼神，猛得一下，从桌上再举起酒杯来。

&ldo;今个就请萧大人陪老夫喝了这顿酒，就算是为老夫回乡饯行罢。&rdo;欧阳必进不等萧墨轩回话，一仰脖子，一杯酒尽倾入喉中。

萧墨轩看着欧阳必进把杯中的酒喝干，略迟疑了下，也缓缓举起了酒杯。

&ldo;欧阳兄……当真要告老回乡了？&rdo;路楷也没想到这顿酒还没正式吃起来，已经是吃出了这么个结果，颤抖着声音，向欧阳必进问道。

&ldo;甚么也不必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