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轻骑?&rdo;倒是依依听了萧墨轩的话,又不禁多问了一句,&ldo;子谦这回走的是陆路?&rdo;
&ldo;不错。&rdo;萧墨轩点了点头,&ldo;南京地事儿。关系甚大,这一路都得飞骑赶路。&rdo;
&ldo;这也太辛苦了。&rdo;苏儿把手里停下来。眼圈有些红,心里更是心疼的紧。
从北京到南京,起码有两千多里路。没骑马赶过路的人,也许会以为两千里飞骑是一件很潇洒的事儿。
可是实际上,那些马飞奔起来的时候,坐在马背上的人只消一两个时辰,便会觉得屁股都被颠开了花。像萧墨轩这样不常骑马的人,两千里跑下来,只怕两只大腿的里面都会被磨破一层皮。若是再被渗出来的汗浸了,更是火辣辣的疼。
&ldo;我还得去和娘亲招呼一声。收拾地事儿,且就托给你们了。&rdo;萧墨轩朝着苏儿和依依歉意的笑了一下,转头向着爹娘地厢房走去。
&ldo;轩儿……&rdo;刚走进爹娘的房间,果然看见爹娘已经在等着了。一见到萧墨轩走了进来。萧夫人立刻拉住儿子。
&ldo;娘亲,孩儿……&rdo;萧墨轩见了萧夫人,原本还算平静的心里。顿时起了一丝涟漪。
为人父母心,虽然萧墨轩直到现在都不知道,萧夫人该不该算是自个的亲生母亲。可这么长时间来,一点一滴的,时刻都能感受到爹娘对自己的那份爱护。
叫一声&ldo;娘亲&rdo;,萧墨轩是打心里的愿意。
抬起头来,相比去年的时候,娘亲鬓角间的白发又多了几丝。这一年多来,虽然娘亲只是个女人家,在那些事儿丝毫出不力,可是在这些日子里又为爹爹和自己担了多少心。
&ldo;夫人,事态紧急,让轩儿赶快上路吧。&rdo;萧天驭适
把南京的事儿悄悄告诉了萧夫人,&ldo;若是去迟了,只上责任。&rdo;
&ldo;嗯……&rdo;萧夫人犹豫着点了点头,又微叹一口气。
儿行千里母担忧,萧夫人咬了咬嘴唇,帮着萧墨轩理了理鬓间垂下来地头发和衣领。
虽然心里仍然依依不舍,可儿子真的长大了,得去走自己的路了。
&ldo;轩儿眼下都已经是封疆大吏,朝廷二品大员了,你且还有什么难过的。&rdo;萧天驭地喉头,&ldo;咕咚&rdo;的响了一下,伸出手来,拍去萧墨轩后襟上沾着的灰尘。
&ldo;我萧家,后继有人。&rdo;萧天驭说着,情不自禁地抬起了手,在萧墨轩的头上抚过。
&ldo;唉……去吧。&rdo;萧夫人缓缓的松开了儿子的手,转过头来,轻轻抹了抹眼角。
&ldo;你那两个媳妇,爹娘稍后自会安排人手送她们去。&rdo;萧夫人定了定神,对萧墨轩嘱咐道。送两个儿媳妇去江南,一是可以帮着照料儿子的起居,第二嘛,从萧天驭到萧墨轩,萧家已是两代单传,这继香火的事儿,可马虎不得,当然是越早越好,越多越好。
&ldo;去拿了东西快上路吧。&rdo;萧天驭攀着儿子的肩膀,把他向外推去,&ldo;还有张大人和田公公,若是让他们久等,倒是无礼了。&rdo;
&ldo;娘亲,孩儿告辞了。&rdo;萧墨轩点了点头,转过身来,朝着娘亲深深一作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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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爹爹走到院子里面,萧墨轩才发现,虽然离满月的时候还早,可那一弯半弦的月倒也洒下了一片皎洁的月光。整个院子里面,真的像是落了一层霜一般。
&ldo;去拉南京,小心从事儿。&rdo;萧天驭并不担心儿子此后的经营,凭儿子的才干,怎么也能折腾出几分声色出来。倒是眼下南京的军变,才是棘手。
五千乱军占住了南京内城,手上还有数百官员和太监。若是处理不好,毁损了南京故宫,或者是损折了乱军手上的人质,只怕都得给别人留下把柄。
&ldo;孩儿知道。&rdo;萧墨轩自个也知道,这回绝不是去对付五千乱军这么简单。
&ldo;该下手的时候,就得下手。&rdo;萧天驭手掌平伸,做了个切的手势。
&ldo;爹爹的意思是?&rdo;萧墨轩一时不大明白。
&ldo;轩儿。&rdo;萧天驭小声咳嗽一声,清了清嗓子,&ldo;你可知道,你做事儿虽好,可也总有个弱处。&rdo;
&ldo;请爹爹明示。&rdo;萧墨轩从来没听爹爹说起这点,听在耳里,顿时心里也惊了一下。
&ldo;从你赈灾东南开始,到督战西北,都看得出,你是个本性善良之人。&rdo;萧天驭说的这话,听起来倒更像是在夸奖儿子。
&ldo;可你也该知道了,有的时候,给了别人退路,自个反倒是被逼到了绝境。&rdo;萧天驭微微一笑,又拍了拍儿子的肩膀,&ldo;成大事者,其心必大。一将成名万骨枯,当真如此呐。&rdo;
&ldo;孩儿记下了。&rdo;萧墨轩虽然一时间还不能尽想通爹爹话里的意思,可也能略明白一些。
有的事儿,兴许是事到临头,才能明白的吧。
&ldo;去吧,莫叫张大人他们久等了。&rdo;萧天驭话已说毕,挥了挥手,背过身去。
德胜门外,一阵人吼马嘶。一百轻骑。簇拥着三位身着红衣的官员,朝着南郊外卫所的方向飞奔而去。
这一路向南,人马众多。而飞骑南下,每百里左右须得换马一匹。普通的驿站供不出这么多马匹,也只有征用沿途卫所的军马。路上的休息,也都改在了各地卫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