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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王浚可是萧大学士地人。就连南直隶的水师我也管了。以前浙江和南直隶地水师见了面,兄弟之间也会掰掰腕子。争个高低。以后就不必争了,不管我王浚是在浙江还是以后换到了南直隶,两省的海道上边,我都是老大。
&ldo;萧大人,若是带走所有水师,再拆走卫所地火炮,是否太过凶险?&rdo;谭纶忽然想起了什么,脸色有些发白。
&ldo;若是再给我几年,我自然不会这么做。&rdo;萧墨轩的脸色顿时严肃起来缓缓说道,&ldo;可是眼下。我只能赌。赌赢了,我大明雄于天下,若是输了……&rdo;
萧墨轩说到这里,却是停住了话。下面的众人,也是一起蔽住了呼吸。其实一直到现在,他们对于眼下地情形都不是太明白。萧墨轩现在和他们解释,也只会越解释越糊涂,他们只是能感觉到,萧大人是真心为了大明。
&ldo;若是在海上输了,陆上便就拜托谭大人了。&rdo;萧墨轩长吸一口气,&ldo;这回我会亲自随船出海,龙江船坞和清江船坞所造的大号福船,眼下已经有七艘预备齐全,可以下海迎敌。三日之后,这七艘福船会奉命驶入松江府。还请谭大人和王将军选备精英,以充所用,南下之前,便就留在松江操练。萧某誓与我大明水师共存亡。&rdo;
大明水师眼下想要压制佛朗机人,可能要靠的就是这七艘六千料的福船了,还有那么几艘两千料以上的福船也可堪一用。其他地小型船只,在水战中&ldo;贼若方舟为阵,亦可用其小者。但放时,火力向前,船震动而倒缩,无不裂而沉者。须另以木筏载而用之可也。&rdo;
小吨位的兵船,承受不了大口径火炮发射时地强大后座力,安装几门佛朗机炮,就已经是极限了,大发熕和红夷大炮只能安装在大吨位的兵船上边。
当然,萧墨轩对七艘六千料的福船还是有信心的。眼下萧墨轩手里可用的八九艘福船,虽然只有七艘可以下海迎敌。可是六千料的福船,折算成现在的排水量,大约是两千多吨,即使拉到欧洲去,也可以算是巨舰。在这几条船上,萧墨轩是下足了血本。
每条船上都装上了一百多门各种口径的火炮,七条福船加在一起,就是一千门火炮。其中大发熕和红夷大炮超过了一百门。如果七条船一起开炮,完全可以在海上编织一条死亡火线。这么多火炮,甚至可以随意征服一个国家。
当然,这一千门火炮中的超过一半,并不是专门为了装备这几条船所铸造的,就想要铸造,一时间也花不起这个代价,银子可不是从天上掉下来地。整个南直隶和
只要火炮多的州府,几乎没有被&ldo;盘剥&rdo;过的。就墙上,也被拆了十多门大发熕和红夷大炮下来。
只有萧墨轩才知道,庞大地帝国其实已经没有了退路。有些艰难,也有些辛酸。看似风光的萧大少爷,就是这样步履蹒跚的为帝国寻求着出路。
&ldo;难道诸位以为我们会输?&rdo;萧墨轩努力想使公房里地气氛缓和一些。
&ldo;大明不败。&rdo;王浚咬着牙齿,用力的吐出一句话来。这里的几个人,其实王浚是最没有退路的。即使输了,对谭纶地影响并不是特别大,田义也可以回宫继续做他的太监;至于徐渭。如果他愿意放弃用斧头砍自个脑袋的想法,也可以悠闲的继续隐居。只有王浚这回率领水师随着萧墨轩出征,已经没了退路。
还好他没说&ldo;东方不败&rdo;,萧墨轩心里暗自庆幸。
&ldo;眼下朝廷里的状况,想是诸位都清楚。&rdo;萧墨轩咳嗽一声,平复着自个的情绪,&ldo;上上下下,都指望着东南了,这一回,我大明赌的是国运。若只是倭寇。我军在陆上仍有抵抗之力,但若是海上归了西洋人,我大明日后即便是连派兵船出海剿倭也不可能,而倭寇和西洋人,随时可以入寇陆上,至少十数年间,东南将无宁日。&rdo;
&ldo;属下定当在陆上紧为操执,使萧大人无后顾之忧。&rdo;谭纶心知此时再说什么也是多余。
&ldo;萧大人,那南洋海贸一事又该如何?&rdo;一直在一旁默不作声的田义开了口,&ldo;眼下市舶司仍有十多艘货船在佛朗机人手中。若是西洋人怒起,夺我货物。毁我船只,该如何是好。只对着响应大人的两省大户,也是无法交代。&rdo;
&ldo;我们有东西在西洋人手里,难道西洋人就没东西在我们手里?&rdo;萧墨轩微微一笑,&ldo;管他是否夺我货物,毁我船只,只要此战能胜,这一票我们赚定了。&rdo;
&ldo;西洋人有东西在我们手里?&rdo;田义一时间没明白萧墨轩的意思。
&ldo;到时候就知道了。&rdo;萧墨轩呵呵笑着摆了摆手,示意田义先坐了下来,不要急噪。
&ldo;大人刚从京城回来地时候。并未提及西洋人,为何眼下却对西洋人如此忌惮?&rdo;徐渭有些好奇的问道。
&ldo;此一时,彼一时。&rdo;萧墨轩摇了摇脑袋,&ldo;刚从京城回来的时候。信报并不齐全,虽然我心里也有所想,但是并不便言明。彼时倭寇也仍有可以突围下海的时间和机会。所以不可妄下定言,自乱阵脚。&rdo;
&ldo;徐某请与大人一起出海。&rdo;徐渭顿了一顿,坚定的说道。
这么些年来,徐渭自视颇高,即使出山为萧墨轩谋划,也自以为是为了报答萧墨轩的知遇之恩。可近些日子来,却愈觉自个的见识远远赶不上萧墨轩所想,心里头不禁暗暗有了些压抑,反更觉得欠了萧墨轩颇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