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父,误会!”
轰——!
鸦羽扇再起!
将温卿墨,连带着院中石桌石椅,一遭全数掀飞了出去,重重砸在一座假山上,之后,整座巨大的假山崩塌,轰隆隆,烟尘四期,将温卿墨整个埋在了下面。
那乱石之中,赫然被喷溅了许多殷红的血迹,却不见他踪影。
沈星子根本不看温卿墨到底是不是还活着,大步离开别苑,“再给你一次机会,证明你的忠心和价值,否则,下一次,本座绝不留情!”
司马琼楼跟在沈霜白身后,小心翼翼地出去,临走又恨恨瞪了一眼那片废墟。
他竟然还舍不得杀他!
——
凤家大门前,凤于归和龙幼微回府时,收到风声的全家上下大大小小百十口人,都低着头小心翼翼等在门口,一副大厦将倾前的悲戚。
这个时候,谁都不用多说一句话,个个心中都清楚地很。
姓凤,是他们这辈子最大的荣耀、最大的际遇!也是这些女人宁愿一辈子守活寡,也愿意给凤家守着秘密的原因。
凤于归若是因为这件事倒了,这一院子的女人,就全都成了没名没份的半老妇人,而她们膝下从小养大的孩子就全都成了野种。
龙幼微将打王棍“当”地向两脚之间一杵,“事情,在场的各位想必都已经知道了,不过是个诛灭九族的罪名而已。想独善其身的,现在就从后面这个门出去,大帅爷与我,绝对不会说半个不字。”
她手中的棍子,攥了攥。
谁特么要是敢现在临阵脱逃,她也不在乎多几条滥用私刑、恃强行凶、草菅人命的罪名!
半晌,满院子的人,没一个敢动。
龙幼微什么脾气,他们太熟悉了。
“没人走了是吗?”龙幼微手中的棍子又转了转,“好,机会,给过你们了,既然不走,那就关门,大家伙儿陪着帅爷闭门思过吧!”
身后的朱漆大门,沉沉关上。
她正愁着一肚子的火竟然没地方发泄,紧接着,外面就传来敲门声。
一个女人的烟嗓,懒洋洋道:“凤家的门关得太急了点,还落下一个在外面呢,接着了!”
说着,赵姨娘就堵着嘴,五花大绑的,被人从墙头那边扔了进来。
她咕咚一声砸在地上,摔地五脏六腑都移了位一般,可来不及嫌疼,就劈头盖脸地见到一把扫帚唰地砸了过来!
龙幼微也没客气,二话不说,脚尖挑起路边扔着的一把扫院子的扫帚,扬起来就是照着赵氏一顿胖揍!
用打王棍打这忘恩负义的贱人,是污了那好兵器!
她将这一肚子的憋闷,变着花样全都招呼到赵氏身上,扫帚如雨点般落下,噼里啪啦,转眼间就将人打地血肉模糊!
奈何赵氏被捆着手脚,堵着嘴,连喊声求饶、磕个头赔罪的机会都没有,就这么被打得只剩下一丝气儿。
“好了,不能打死了。”凤于归的手轻轻按住妻子怒潮汹涌的肩头。
“妇人之仁!你又是这样!”龙幼微肩头一甩,将他的手丢开。
凤家落得今时今日的一切,她将一切都怪罪到凤于归的当断不断之上。
一面要死守祖制,不敢有违列祖列宗,按部就班地将整个南渊的兵权蚕食侵吞到手。
一面又自己不想做皇帝,整天给别人做臣子,守江山,一双膝盖跪得津津有味!
若是依着她龙幼微,早在五皇子丢了的那一次,就反了他景家王朝了,大不了带着凤家嫡系去做一窝山贼,也好过卑躬屈膝地跪在那金殿上,求人家饶恕!
现在倒好,被人抓了把柄,半生的忠诚,全部毁于一旦不说,还可能要背负谋反的罪名,祸及子孙!
所有一切,前功尽弃,一世英名,也付诸流水!
她没好气地将扫把一丢,一脚从血葫芦一样的赵氏身上踩过,将人又踩得惨哼了一声,去了后院。
凤于归的手,停在半空,讪讪虚握了一下,收了回来。
微微啊,我凤家先祖想要的,可并不是一个抢来的江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