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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她这一觉,注定睡不好。
桐台那边大发雷霆。
萧淑锦戴着假发,进门就摔!
“有脸跑,就别有脸回来!有胆子回来就别缩头缩脑!”
她敞开窗子,对着观雪楼的方向骂,“你以为王爷哄着你回来,就有恃无恐?用不了多久,南渊和北辰就会全面开战,到时候,让我儿子第一个杀了你祭旗!”
楼上,凤乘鸾一场噩梦,眼睛唰地睁开,全身已经冷汗湿透。
冷翠吓了一跳,“王妃,您怎么了?”
“没事,太累,反而睡不踏实。”
“那奴婢去命小厨房做些清淡的粥菜过来,给王妃暖暖胃?”
“不必了。”
凤乘鸾起身出水,披了浴袍,要去开窗。
冷翠在后面道:“王妃,外面天寒,不比南渊,您要当心受寒。其实别人说什么,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自己的身子。”
可凤乘鸾的手,还是将窗子推开了。
当初起王府时,阮君庭为了正事家事两不误,才将观雪楼建的比邻桐台,如今窗子乍开,桐台那边的骂声便清清楚楚地传来。
萧淑锦骂得难听,什么话都有。
什么占着茅坑不拉屎,什么跑出去背夫偷汉子,什么扫帚星丧门星,什么早晚死无全尸……
她曾经的贵妃姿态,一点全无,却将从冷宫中听来看来那些疯妇的泼相学得淋漓尽致。
苏合香倒是小心陪着,没太吭声。
修映雪则一面给老太太顺气,一面附和两句,顺便摆出贤良淑德之类的话,溜边儿补缝儿。
凤乘鸾越听,周身气息越沉。
若是以前,这些话就全当放屁,听个响就算了。
可如今怀了孩子的人,就忌讳多了些,不吉利的,进了耳朵,就走了心。
她回身,懒懒道:“我累了,想好好休息,叫冬斩带几个人,将那几个知了粘了。”
说罢,砰地关了窗。
冷翠从她一进门,就感觉这次回来的人跟以前有哪里不一样了,“王妃,那是王爷的生母,您可想好了?”
“不过是个死了男人的妾,我敬她,当她是婆婆,若是不敬她,她便什么都不是!王爷的家宅里,是我做主,谁若是想闹得王爷后院不宁,就先问过我。”
凤乘鸾回到榻上躺下,随手拉了被子,寻了个舒服的姿势闭了眼,“看来上次的教训还不够,替我去办了去。”
冷翠替她又掖了掖被子,“奴婢明白了,奴婢这就去做。”
果然,外面很快就没了声音,凤乘鸾安安稳稳睡了许久。
等到再醒来时,已是半夜,她随便喝了点燕窝粥,望了望外面,“王爷有话送回来吗?”
冷翠回道:“刚才冬斩来过,说王爷雷厉风行,进宫面见了皇上和太后之后,第一件事就是以贻误军机之罪,参了安成王。刚才慕雪臣将军带了大批虎贲军,已经去了安成王府,听说这一次牵扯甚广,弄不好要抄家。”
凤乘鸾手里的小瓷勺在粥碗里划了几个圆,“什么时候的消息?”
“掌灯时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