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眠,脑中反反复复都是齐琰的一番话。
清晨,给家中四个人煮了早餐,贺榆洲还是一脸的恍惚,恍惚的却不仅仅是贺榆洲,还有着明显心思神游的陆卓曦。
推着轮椅坐在院子,望着远处一望就是一个早上,眼中忧愁漫满了框,却不知他究竟愁的是什么。
若贺榆洲状态良好,也许能发现陆卓曦的不对,但贺榆洲自昨夜与齐琰相谈,他的心底也隐隐带着了迷茫。
而唯一清醒一些的齐琰,却在一大早用完早餐,出去了。
院子里倒是一时间安静非常,受不了安静,秦欢跟贺榆洲打了声招呼,也出了门。
院子里就剩贺榆洲和陆卓曦,一时间倒显得有些尴尬。
陆卓曦轻咳着,最后还是开了口:“昨夜……”
贺榆洲僵了僵身子,便听得陆卓曦道:“昨夜小姐说的故事,卓曦好好想了一番。”
“也许,正如小姐所说,愧疚不管是多少疼爱多少怜惜多近的血缘都无法代替的,所以,或许,卓曦对素闲只是……愧疚太多……”
“……”贺榆洲愕然,他谈及那个故事只是觉得自己心中对陆卓曦愧疚难当,陆卓曦对贺素闲有什么好愧疚的?
“卓曦曾许诺一定将她接回陆家,却让她白白等了十几年,她最后甚至到死都没有等到陆家的人去接她,这是卓曦对她失约的愧疚,十几年未曾尽到一个兄长的责任,是我对素闲的另一个愧疚,这些愧疚时时刻刻折磨着卓曦,与其说卓曦去守墓是担心素闲孤单寂寞,还不如说是卓曦为求自己心安,说到底,卓曦也不过是一个自私的人罢了。……咳咳……”
说着,他咳了两声,眼中哀愁难当,贺榆洲一震,想要宽慰,却不知从何宽慰起,他此时异常后悔,后悔说了一个莫名的故事。
“卓曦不能这样下去了。”陆卓曦突而说道。
贺榆洲一愣,不由看向了他,他道:“如果不做点什么,卓曦一辈子都难以心安。”
“……”贺榆洲楞然,陆卓曦道:“卓曦要去考举,要为官入仕。”
“?!”贺榆洲愕然:“可陆少爷不是说从未想过……”
“对,卓曦身子不佳,确实从未想过,但,我有必须要做的事。”
“本来,卓曦要做之事,有两件,小姐可还记得?”
贺榆洲应道:“一件,让陆家后人不再为金钱所累,第二件,要让……贺素闲认祖归宗。”
“没错。”陆卓曦道:“就是让素闲认祖归宗,让曾经逼死素闲的人付出应有的代价!”
“!”贺榆洲震然,莫非陆卓曦想要去报复……贺家?
不……
“陆少爷,你听我说……”
“除此之外,卓曦多了一件想做之事……”
陆卓曦望向了贺榆洲,眼中复杂万分,贺榆洲被望的身子一僵,不由的坐直了来。
“卓曦知道这事可能会令小姐很为难……但卓曦真的很想……”
闭了闭眼,陆卓曦似是下定了决心一般,看向贺榆洲坚定的道:“卓曦……想娶小姐为妻。”
“!”贺榆洲怔然,惊得猛然站起,衣袖将桌面的茶杯扫落在地也浑然不知。
“陆少爷……开玩笑的吧?”
“小姐看卓曦的模样,像是玩笑吗?”
说着,陆卓曦敛了敛眸,哀伤的道:“卓曦自知身子不佳,今日不知明日的事,让小姐下嫁于我会让小姐委屈,因为卓曦不知道能陪伴小姐到几时几刻,但……这是卓曦的自私,卓曦这一辈子就这么一件想为自己做的事,卓曦……想娶小姐,小姐……答应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