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何事?&rdo;温怀时追问。
&ldo;我与蔡瑾互不相容,要么是我杀了她,要么是她杀了我。但不论结果如何,说到底,最受伤的终归还是小柿子。&rdo;
&ldo;那寡人罢了蔡……&rdo;
话未说完,却被柏氿抬手止下,&ldo;蔡瑾再不济,她也是小柿子的亲生母亲。你若伤她,只怕小柿子将来会恨你。&rdo;
清官难断家务事,这恩怨纠缠,哪里是罢一个蔡瑾就能了断的?
温怀时脸色微白,她继续说道:&ldo;武师走了,可以换下一个,但母亲只有一个。所以,我走。&rdo;
柏氿的声音很冷,也很静,仿若今夜苍凉的月,莫名寒了温怀时的心。
&ldo;那我呢?&rdo;他朝她靠近一步,握上她的肩头,&ldo;你口口声声为的都是子石,但你有没有想过,你走了,我怎么办?&rdo;
&ldo;你?&rdo;柏氿皱眉,显然没有听懂温怀时的意思,&ldo;你自是当你的琼台君。我在或不在,有什么区别?&rdo;
&ldo;我喜欢你,这就是区别!&rdo;
温怀时扣住柏氿的后脑,朝着那饱满娇艳的红唇猛地吻下。
晚风骤起,惹得遥远诰京世子府中昏黄的烛火齐齐倾倒。
殷瑢负手立于窗前,肩头玄色轻裘上的毫毛随风而动,泛着微晶的光。
皓月苍苍,尊贵孤傲的世子殿下冷声道:&ldo;说下去。&rdo;
屋中单膝跪地的暗探猛然低头,请罪道:&ldo;当时属下离得较远,并未看清琼台君是否真的亲到了世子妃,请主子责罚!&rdo;
&ldo;既然看不真切,那我留着你这双眼睛做什么?&rdo;
刀光凛凛一闪而过,登时有血喷流如注。殷瑢执着锦帕缓缓擦拭手中染血长刀,如天神俊美的容颜之上,神色漠然,&ldo;记住,不要再有第二次。&rdo;
失了左眼的暗探如获大赦,叩首道:&ldo;谢主子留情!&rdo;
&ldo;下去吧。&rdo;
殷瑢转身离开,步履间带起凛冽气劲,骤然熄灭沙盘地图上的篝火。苍白月色透过纸窗钻入屋内,映得沙盘地图上竖立着的铁旗泛起寒凉的光。
而那尖锐旗杆所在的地方,正是琼台!
==
夜微凉,晚风寂,双人影。就在温怀时即将触碰到那抹肖想了许久的红唇时,忽有一点冰冷的坚硬,不轻不重的抵在他的颈侧。
是柄未出鞘的短刀。
柏氿执着薄翼短刀,音色凉凉如雪。
&ldo;琼台君,您靠得太近了。&rdo;
苍茫月光下,近在咫尺的女子眸色微寒,寻不到分毫娇羞的踪迹。
一声长叹飘进她的耳中,温怀时的眼眸逐渐染上几分伤,&ldo;夜柏,寡人在你心里,到底算什么?&rdo;
&ldo;你……&rdo;柏氿正欲回答,后方却传来一声禀报。
&ldo;主君,君夫人在殿中求见,说有要事相商。&rdo;
温怀时闻言不由朝后方看去,下意识松开了握着柏氿肩头的手。
再回头时,只见树下人影空空,那一身月白长袍的冷艳女子早已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