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明礼有些走神,半刻后才“啊”了一声,有些窘迫,“你都听到啦。别介意,父兄对军营向来管得严。”
李子言摇摇头,善解人意地说:“应该的。”
见他确实不在意,杜明礼松了口气,因着邵言主动说明来历,心中多信了几分。见他神色疲惫,杜明礼接过他空碗,扶他躺好,“我已经吩咐好了,你跟帐外的人说一声,就可以找到我。”
“谢谢。”
李子言的目光顺着杜明礼骨节分明的手飘过去。
“没事儿,不用这么客气。”
杜明礼清爽地笑了一下,黑葡萄似的眼睛里闪着亮光。
李子言的视线最终还是回到了那颗若隐若现的虎牙上,他微笑着对人点了点头,心中却在暗叹,这人这简直是在他的萌点上疯狂蹦迪。
帮忙点上油灯,杜明礼刚走出军帐就捂着胸脯深吸了一口气。娘诶,晚上映着灯火更好看了。他到底在想什么?杜明礼晃着脑袋,企图打消奇怪的念头。
“在这干嘛呢。”
刚从主帐回来的杜明君在自家弟弟头上拍一巴掌。
杜明礼张牙舞爪地对他二哥的习惯性动作表示抗议,“你能不能不打我的头?”
“诶呦,长本事了。”
杜明君一把将弟弟的头夹到腋窝下,把人拉到自己的军帐里。
“你别以为我打不过你啊,杜明君!”
杜明礼的发髻被他二哥弄乱了,索性直接拆了,披头散发地像个小疯子。
杜明君在杜明礼单薄的身板上扫了一通,不屑地哼一声开始脱衣服。
杜明礼自觉受到鄙视,但意识到双方战力差距,明智的决定秋后算账。
“你把我的被全盖了,我他娘的盖啥?”
杜明君看着占自己床,还抢自己被的弟弟。
“你皮糙肉厚的,不用盖了。”
杜明礼用被子把自己裹成蚕蛹。
“嘿,你他娘的!这是老子的军帐。”
“我不管,我是你弟弟,你得让着我。”
“放屁。”
杜明君抓住被角用力一扯,直接让他三弟滚到墙角,“滚回你自己的军帐去,老子看你心烦。”
杜明礼揉着被撞疼的脑袋,委屈吧啦地说:“我怕人家不习惯和别人睡一张床。”
杜明君被杜明礼的哭腔勾起了儿时的惨痛回忆,扔下被子把自家弟弟踢下床,“你他娘的就不怕我也不习惯和人同住啊。”
他娘的,这个弟弟就是爱哭,随便碰一下都哭的像是要死了一样,害他每次都被娘训斥。
杜明礼爬起来拍拍尘土,又没皮没脸地爬上他二哥的床,笑嘻嘻地说:“远来都是客,二哥你怎么一点同情心都没有。”
鸠占鹊巢的人还要恶人先告状!
“他娘的是不是个探子都不知道呢,客个屁!”
杜家二哥扯着被子躺到床上,“爱睡睡,不睡滚。”
杜明礼被挤在他二哥和军帐中间,终于消停了一会儿。
黑暗中,快要睡着的杜明君耳边传来幽怨的声音,躺在床缝里的小可怜说:“二哥,冷。”
然后杜明礼就被军被整个埋起来了。
杜明礼摸黑给自己竖个大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