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轻松了口气,心想这孩子终于有人管了,自己这段日子来自父母和男朋友的压力也终于可以解除了,但轻松之余,她心里也有点隐隐的不安。
一个问题始终让她觉得有点如鲠在喉,丁昊的妈妈不是去广州了吗?如果她一直在蓟平的话,为什么这么多年都不来看看他呢?
她下意识的摇了摇头,强迫自己不要再多想,男孩的妈妈都找到了,她这段时间焦头烂额的临时监护终于可以光荣下岗了,该找南玉去酒吧听个摇滚喝到微醺庆祝一下。
虽然责任可以转交给丁昊的妈妈了,南玉还是在关注着丁昊的事,她和男孩相处了这么长时间,也算了解丁昊的性子。
她不确定丁昊会跟妈妈提赔偿的事,尤其是两个人中间还横着一个莫须有的两地相隔,女人到底去没去过广州,为什么在蓟平也不来找他,这个问题连施甜甜都觉得如鲠在喉,更何况是身为当事人的丁昊。
于是她权衡两天之后,约丁昊妈妈出来见了一面,为了方便丁昊妈妈出来,地点就选在了她工作的商场里一家咖啡店。
女人依旧穿着那套很不合身的保洁服,十分拘谨的坐在施甜甜对面,也不喝施甜甜帮她点的饮品,只不断的向施甜甜说着谢谢,想来是丁昊跟她说了不少施甜甜对自己的照顾。
可施甜甜问起女人知不知道丁昊这些年是怎么过的,女人迟钝的摇了摇头,过了一会儿,脸上才浮起一丝惭愧。
他没说,她也没问,想来是他不愿意说,她也不敢问。
施甜甜把丁昊这些年的情况大致向女人交代了些,她听着听着开始无声的掉眼泪,施甜甜没忍心再继续说,只好把话题转到眼下不得不面对的事情上。
她如实跟丁昊妈妈讲了丁昊参与绑架案却保护了受害者最后免于刑事责任,还有杜小鹏被他养的小狗咬伤的事。
女人听得脸色惨白,消瘦的肩膀似乎扛不起这一字一句的重量,摇摇欲坠的强撑着。
施甜甜最后告诉她,丁昊需要向杜小鹏赔偿六万八千块的医药费。
女人的肩膀垮了下来,脸上最后一丝血色也随着这串让她透不过来气的数字消失了,六万八千块,也许不够一个女孩在这座商场扫半天货,可却是她剥皮拆骨也凑不出来的数字。
她现在和一个瘸腿男人一块生活,因为她的上一段婚姻没有结束,两个人并没有扯证,可她准备就这么和他好好过下去,因为他性格温和,对她不打不骂,两个人有了自己的孩子,刚刚过了三岁生日。
这些她都还没来得及跟丁昊说,或许她压根就没有准备告诉丁昊这一切。
施甜甜和女人分别时,女人说她会想想办法。
结果两天后她再联系丁昊的妈妈时,女人的手机号已经打不通了。
施甜甜去商场找了她一趟,却得知女人两天前已经辞职了。
她像一个梦里的不速之客,天亮时梦醒了,她也悄然没了踪迹。
施甜甜站在商场门口,看着来来往往的人,毫无来由的想起了丁昊在路边捡回家的丑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