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一边攀交情,一边走入路寝宫中,很快,路寝宫的大殿上就云集了一群大臣,各自说笑着,就等着新王从内殿走出来。
过了没一会儿,就见到寺人先从内殿走出来,随即便高声说:&ldo;恭迎吾王‐‐&rdo;
随着寺人尖锐的声音,众人立刻噤了声,全都静静的等待着吴纠的到来。
就听到&ldo;踏……踏……踏……&rdo;的脚步声,不急不缓,似乎十分稳重,众人便看到一袭黑衣的年轻人从殿外款步而来,因为吴纠是新王登基,因此不能从内殿进入,而是从路寝宫大门走进来,之后还有登上楚王王位的仪式。
吴纠一身黑色朝袍,华丽至极,高高束发,头戴冠冕,所有头发背起来,袒露出他光洁的额头,按理来说,三十岁的吴纠已经不年轻了,然而对于一个新王来说,实在太过于年轻,再加上吴纠并不是&ldo;正统&rdo;的楚国人,因此自然有很多人并不服气吴纠,觉得他资历并不够深。
一袭黑衣的吴纠仿佛褪去了温柔和斯文的表情,袒露出一种高高在上的清冷和傲气,分明柔和的面容,却显得有几分凌厉的棱角,他眯着眼睛,抿着嘴唇,慢慢的走入路寝宫。
众人一时间全都屏住呼吸,仿佛是被吴纠这种冷静和沉稳的气势所震慑住了,眼目不约而同的紧紧注视着,跟随着吴纠的身影。
葆申因为是令尹,也就是楚国的最高权威,因此今日的登基大典也是有葆申主持,葆申见到吴纠走过来,便迎上去,以只有吴纠能听到的声音,低声笑着说:&ldo;我王,怎么还不见齐公?齐国的使团如今都已经在殿内了,齐公不应该与齐国使团在一起么?&rdo;
吴纠十分镇定,眼中仿佛都没有任何波澜,侧头看了一眼葆申,黑的衣袍让吴纠有一种高高在上的冷酷错觉,也轻声说:&ldo;令尹大人,明知故问,就没有意思了。&rdo;
葆申一笑,说:&ldo;这话,老夫听不懂了。&rdo;
吴纠说:&ldo;令尹大人为了今日,也算是煞费苦心了,还有什么手段,尽管用出来,让寡人开开眼界罢。&rdo;
葆申呵呵低笑说:&ldo;王上莫小看了葆申,老夫还真有其他手段,只是怕王上太嫩了些,经受不住打击。&rdo;
他说着,就听到殿外有人大喝一声,说:&ldo;什么人!?&rdo;
随即是&ldo;呼啦‐‐&rdo;一声,杂乱的脚步声纷纷而知,&ldo;踏踏踏踏&rdo;的声音竟然犹似方队进军一般。
大殿里不只是有楚国卿大夫,还有各国国君和使臣,突然看到一堆黑甲武士手指长剑开进来,顿时都吓了一跳。
&ldo;怎么回事?!&rdo;
&ldo;怎么了?&rdo;
&ldo;侍卫怎么进来了?&rdo;
一个个黑甲武士身材高大,手执长剑,长剑全都引剑出鞘,随时都在期待饮血,各个面色凶悍冷酷,冲进之后&ldo;哗啦!&rdo;一声将大殿上的众人团团围住。
就在那些黑甲武士后面,一个中年男子从外面走了进来,吴纠并不认识那男子,不过楚国的卿大夫之中有突然&ldo;嗬‐‐&rdo;倒抽一口冷气的,似乎认识那中年男子。
那男子走进来,指挥着武士,众人定眼一看,抽气之声更是此起彼伏,那男子哈哈一笑,说:&ldo;今日好生热闹,楚国新王登基?也让我凑凑热闹。&rdo;
吴纠不知那人是谁,然而听大家七嘴八舌,顿时也听了个七八分,原来这人,乃是楚厉王的儿子,楚厉王是楚武王的兄长,吴纠是楚武王的幼王子,按理来说,这中年男人应该是吴纠的兄长才是。
只不过当年楚厉王去世,本立了儿子为楚王,然而楚武王竟然起兵造反,自立为王,当时的结果是楚武王将厉王之子斩首,登上了王位。
只不过众人都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楚武王都已经去世这么久了,连他儿子楚王熊赀都已经过世了,而厉王之子不但没死,竟然又回来了。
那中年男人不是旁人,便是厉王之子。
有人高声喝道:&ldo;大胆!这是新王登基,你这反贼还敢出现?&rdo;
中年男子笑着说:&ldo;没错,今日便是新王登基的庆典,只不过这新王,并非是他,而是我!&rdo;
他的话一出,众人纷纷侧目,似乎有很多人心中不服气,厉王之子这么多年不知逃窜到了哪里,突然来了本事竟然杀了个回马枪,还带着楚国王宫之中的军队。
中年男子见旁人敢怒不敢言的样子,十分得意,毕竟如今大殿已经被他包围了,这里里外外的楚国武士,全都是他的人,谁要是不听话,直接斩掉脑袋便是。
中年男子看向吴纠,吴纠并没有说什么,而是一脸很淡然的表情,似乎一点儿也不害怕,这态度让中年男子十分生气,觉得吴纠是在蔑视他。
中年男子说:&ldo;今日乃是我楚国新王登基的大典,我不愿见血,识相的,便现在朝我跪拜,口称新王,否则……&rdo;
他说着,抬手&ldo;嘭!!!&rdo;一声,直接用宝剑将那祭祀的桌案劈开两半,上面堆放的东西&ldo;哗啦!!&rdo;一声碎了满地,溅在众人脚边,有胆小的已经喊了出来。
中年男子话音一落,楚国卿大夫面面相觑,而并非楚国人的使臣和国君们则是不想管这个闲事儿,就静观其变,以免引火烧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