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室门,灯光下,男人岿然而踞。
她曲膝福礼,&ldo;见过家主。&rdo;
&ldo;去了哪里?&rdo;他扬起暗夜般的深瞳,问。
&ldo;外边。&rdo;她卸了外氅,斟上茶来。
他却并未接过,径自问:&ldo;外边哪里?&rdo;
她将茶盏置在桌上,低眉道:&ldo;随意走走。&rdo;
&ldo;在夜中随意走走?&rdo;
&ldo;是。&rdo;
&ldo;告诉我,你的随意到了哪里?&rdo;
她掀睑,迎上男人深遥无边的注视,道:&ldo;家主到底想问什么?&rdo;
他眉扬冷意,&ldo;你该明白这里是左丘府,你来自异国,若有一步行差踏错,便要为你自己和你的国家招来祸端。&rdo;
这算是警告了么?她淡然道:&ldo;这里早早就是左丘府,奴婢也不是一日来自异国,家主当初为何还要奴婢进府呢?&rdo;
一抹怒焰跃上男人眼底,他霍地立起,一臂将她攫进怀内,狠狠捏紧了小女子的下巴,&ldo;向本王低个头服个软有那么难么?&rdo;
&ldo;奴婢一直在向家主低头服软不是么?&rdo;
&ldo;不、是。&rdo;他的话,几乎是从齿fèng内挤出。这个小女子,他已经把她捧在手心了,还要他如何?为什么无论他如何的抓紧,如何的贴近,都似乎不能真正将她掌握?&ldo;你去了哪里?&rdo;
&ldo;家主的寝楼附近。&rdo;
&ldo;……什么?&rdo;他丕怔。&ldo;你去那边做什么?&rdo;
她一笑,&ldo;家主如此英明,会不明白奴婢去那边做什么么?&rdo;
他不喜欢她这样的笑,仿佛什么都了然于心,却什么都不放于心,这般娇柔的身躯里,藏着一个怎样倔qiáng的灵魂?&ldo;本王要你自己说,去那边做什么?&rdo;
&ldo;因为,家主没有过来,我想知道家主是不是在那边下榻,想知道那边的榻上是不是睡了别的女人,我更想看一眼那处地方是个什么样子。这个回答,家主满意么?&rdo;
&ldo;你……&rdo;
英明的家主大人舌结了?她纤弯的眉儿一挑,视线静静停留在男人俊脸上,耐心等待男人的神思回归。
&ldo;……没有别的女人。&rdo;许久后,他涩声道。大掌抚上她秀发,怜惜有之,愧疚有之。&ldo;莫胡思乱想,我并非好色之徒,不是每个女人都能上本家主的chuáng榻,晓得么?&rdo;
&ldo;是。&rdo;她低应。
&ldo;以后无论去何处,要垂绿陪着你罢,方才她见房中无人,被吓坏了,本王得了禀告,还以为……你离开了。&rdo;
在方才等待她归来的时辰内,他是真的认为她走了的,那片刻仿若定格成衡久的煎熬,他不愿回想,却听怀中人浅声细气地道:&ldo;左丘府墙高院深,奴婢如何离得开?&rdo;
&ldo;若离得开呢?&rdo;他将怀中人推开少许,让自己能够看得见她的眼睛。&ldo;若离得开,你便会离开?&rdo;
她浅笑不语。
他两掌一紧,&ldo;回答我。&rdo;
她两泓瞳光晶莹流转,问:&ldo;家主想要怎样的答案呢?若奴婢答不会,家主可会相信?&rdo;
他深吸一口气。近来,每每面对这小女子,自己显然太过焦躁了,而此刻,他不允许自己的qg绪再有起伏。
&ldo;天不早了,你睡罢。&rdo;放开她,抬步向外。
&ldo;家主不睡?&rdo;
&ldo;本家主尚有公务未完。&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