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就是了。
赵彭这样想着,却还是叫钱小令端了烈酒上来,三盏下肚,眼饧耳热后,这方寻吴佩月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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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佩月沐浴完,披散着长及脚踝的一头乌发,斜倚在榻上看一盘残棋。
是今日赵彭跟自己厮杀的最后一局棋。
他棋艺的确不怎么样,父亲所言不错,心性浮躁之人,是下不成一局好棋的。只是,赵彭今日的浮躁,究竟是缘于他心性如此,还是别的什么事情呢?
吴佩月抚过那些属于赵彭的黑棋,再一次地想起那些莫名的凝视……
屏风外突然传来嘈杂声,吴佩月思绪被惊,不及定神,一人疾步走入内室,侍立里外的宫人都跪了一地。
赵彭携着一身酒气,大张旗鼓地来到吴佩月面前,他愕然地盯着榻上那位乌丝曳地,纱裙流光的女郎,震惊地眨了眨眼。
他想,喝酒果然没有错,他此刻看她,竟然也感觉她妩媚、她勾人了。
“都退下。”
赵彭哑声喝令,往前一步,吴佩月赶紧下来行礼。
赵彭垂眼,居高临下地凝视她,他第一次看到她长发披散,寝衣单薄,不着任何钗钿,不加任何修饰的模样。
他觉得很怪,她怎么越是没有修饰,反而越叫人挪不开眼了?
赵彭情不自禁捧起她一绺黑发。发应是刚晾干的,浸着微微凉意,赵彭摊开五指插进去,青丝泄入他指缝,丝滑柔软。
赵彭喉结动了一下。
吴佩月心如擂鼓,欠着身僵在他面前,还不能完全弄懂眼下的状况。赵彭似乎也并没有要她弄懂的意思,他径自把玩了一会儿她的头发后,紧跟着道:“给我宽衣。”
吴佩月眸波一颤,这一句下来后,她终于懂了。
许多的疑惑在这一刻迸上心头,撞开了一个她并不太想接受、又不得不去接受的答案。
——今夜的赵彭是来找她圆房的,但他的理由,当然不是因为爱慕她。
先前的那些凝视,那些近乎于屈尊的偷窥,归根结底,不过是一种考量罢了。
他来,至多只能说明她通过了他的考量。
吴佩月抿住薄唇,一时竟不知该喜该悲,她恭顺地给赵彭宽衣,她解开他的横襕,脱掉他的外袍,她指尖触碰到他浸泡在酒气里的、滚烫的身体。这具身体即将要和她相融,但这具身体里,并没有一颗滚烫的心。
吴佩月神思黯淡,脱掉赵彭亵衣的一瞬,她惊呼一声,被赵彭拦腰抱入床帐里。
帐中昏黑,他压下来,像山坍塌一样,遮蔽她的视野。刺鼻的酒气、灼热的鼻息纠缠着她,莽撞又混乱,几乎吞噬她的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