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你接着睡,我来替你梳头。”赵恕微微一笑,命侍卫找来铜镜与梳子,打散古月彤的鬓发,一下一下的梳起来,因为动作很是轻柔,他居然没有弄断古月彤一根头发。等全部梳好,他照着古月彤昨晚的丫鬟鬓发,简单的给她盘了个鬓,然后戴上她的玉簪。
赵恕之所以有这样的好手艺,要得宜于小时候他经常看宫人替自己的母亲梳头,那梳齿穿过万根青丝,所带来的那种美好感觉,一直都是他心中挥之不去的童年记忆,那时候,他吵着嚷着要替母亲梳头,还曾抢过宫人手中的玉梳亲自替母亲梳过头,如今时过境迁,他已而立之年,但却一直都清楚的记得这些。
梳完了头,赵恕正想命人熬碗粥给古月彤喝,就在这时,外头有侍卫低低道:“主子,再不送太子妃娘娘回去,恐怕就来不及了。”
赵恕听了这话,起身走到门边,推开门一看,只见灰暗的天色已经渐渐开始明亮。的确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好,去准备马车。”他低声的道了一句,转身回到屋子里去,一把将古月彤抱起,拿起一件披风包裹着她,如同昨夜那般,将她放到了马车上,随后,他自己也坐了进去。
很快的,二人便朝着锦安候府后门方向赶去。
马车里,赵恕紧紧将古月彤搂抱在自己怀中,低头在她额头上落下一个吻来。
此生能得你相伴,于愿足矣!
一直到快到侯府的时候,古月彤才渐渐的清醒过来,她抬起头来瞧了赵恕一眼,迷迷糊糊的问道:“我们这是去哪儿?”
这话,与昨晚赵恕带她出来之时,古月彤所问的一模一样。
“送你回侯府。”赵恕瞧着她微微一笑,道:“怎么?你不想回去?”
古月彤听了这话,当即摇摇头,道:“不,我得回去,我还要在母亲灵前上香呢!怎么能不去?”
“嗯。”赵恕低低一笑,将头靠着古月彤,低低问道:“你回去了以后,会不会想我?”
古月彤面上登时一红,她抬起眸子来,狠狠的瞪了赵恕一眼,道:“你这不是明知故问么?”说着,她直起身子来,上下扫视赵恕两眼,道:“我回去了,是要潜心为母亲守灵的,而你,回去以后就要面对你那些个三妻四妾,你大概,是不会想念我的吧?”
“怎么可能!”赵恕听了这话,登时失笑出声:“你昨晚,几乎把我榨干了,我现在,是见到女人就头疼的很,你可别提这一茬了。”
古月彤听了这话,脸色更红,她狠狠的瞪了赵恕一眼,道:“不跟你说了,你个不正经的!马车快到了没有?我回去晚了,恐怕会被人撞见的。”
“放心,时间来的及。”赵恕听了这话,微微一笑,道:“我怎么可能会让你遇到那样的情况呢?你放心好了。”
古月彤点点头,再次将身子靠到赵恕身上,享受这分别之前的温存。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然而双手却是紧紧的握在一起。
不知道过了多久,在古月彤再次将双目合上准备眯一会儿之时,马车咯噔一声停了下来。
“主子,到了。”外头装扮成车夫的侍卫低低道了一句。
“好。”赵恕点点头,掀开马车帘子先跳了下去,然后伸出双臂,将古月彤几乎是从马车上抱了下去。然后才松开了她。
古月彤双脚一挨地,这才发觉自己浑身上下都很酸软,她忙伸出手来扶住了赵恕。
“你怎么了?”赵恕见状,当即关心的问道。
古月彤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道:“还不是因为你!不许笑话我!”
赵恕瞧见她这幅表情,立刻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闻言笑眯眯道:“我怎么会笑话你呢?只是有些愧疚而已,要不是我,你也会……”
“好了好了,不说了,我要进去了。”古月彤见他拉着自己的手唠唠叨叨的说个没完,而天已经快要大亮了,忙出声打断道:“你回去的时候,小心一些。”
“你也一样。”赵恕点点头,道:“你回到海棠苑之后,让如意给我传个口信,知道么?”
古月彤点点头。
赵恕这才一点一点慢慢放开她的手,转身一步步朝着侯府后门走去,双腿很是酸软,几乎立刻就能倒地,但是她坚持着往里走。
赵恕瞧见她这幅模样,一方面责怪自己不该太过孟浪,另一方面心中却有几分甜蜜与担忧,古月彤这个样子,非药物可以解救,唯有时间才能让她慢慢恢复。
他站在马车旁,瞧着古月彤一步步走到后门上,低低与守门的说了几句,守门的便将大门打开,放她们进去了。
赵恕这才转身上马车离去。
而侯府里,古月彤自从进了后门以后,便低着头一路往海棠苑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