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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第2页）

半垂的幔帐遮住了容颜，破旧的锦被也盖住了大半身体，只有那只搁在床边的手露了出来，泛着病态的苍白。

高明顿了顿，还是没忍住喉头的哽咽，颤抖着喊了出声。

&ldo;王爷……&rdo;

幔帐后传来一阵低低的咳声，极压抑的，听得人心里发慌。

半晌，才听到床上那人道：&ldo;是高明啊。&rdo;

声音带了些嘶哑和疲惫，却隐隐还有昔日的风雅，高明心头又是一阵发堵，连忙把篮子放在桌子上，上前伏倒。

&ldo;王爷，您受苦了……&rdo;

胤禩倒没有什么愤懑，瘦削苍白的脸上只剩一派云淡风轻。

有什么苦，有什么恨，也早已在这些年里消磨了去，现在他只希望那个人能够善待自己的妻儿。

&ldo;你从福晋那里来的？&rdo;胤禩顿了顿。&ldo;她还好吧？&rdo;

高明呼吸一窒，原来王爷还不知道，想来也是，被囚禁在此，又有什么人会把消息传递给他。

他神色一有不对，立时就被胤禩发觉了。

&ldo;怎么了？&rdo;

高明不说话，只是跪倒在那里，双肩微微颤抖，见他这副模样，胤禩也有些急了。

&ldo;福晋到底怎么了？&rdo;

说话一快，喉咙便忍不住发痒，又是引来一阵剧咳，咳得冷白的脸色都泛起淡淡晕红。

&ldo;福晋，福晋她……已经去了……&rdo;呜咽的声音自高明口中传来，断断续续，内容却如晴天霹雳。

胤禩神色木然，忡怔半晌，这才叹了口气，低低道：&ldo;是我累了她……&rdo;

&ldo;王爷……&rdo;

&ldo;她出身高贵，本就是天之骄女，若不是许了我，定然可以找到一段更好的姻缘。&rdo;胤禩的眼神有些恍惚起来，似乎回想起什么，面上浮起一层悲凉，淡淡的，却又哀恸入骨。

&ldo;你回去吧。&rdo;忽听床上那人道，高明愕然抬首。

&ldo;你能进来，必是塞了不少银两，胤禛连毓秀也不放过，怎么会把你放在眼里，莫要被他抓了把柄了。&rdo;胤禩语气淡淡，直呼皇帝名讳，并无半丝起伏。

&ldo;王爷，老奴，老奴这条命，跟着您，您在，老奴在，您要是，要是……老奴也就跟着去了。&rdo;高明老泪纵横，泣不成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