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赤忱的林为言,再次扯下身上那宽大温热的棉服,盛吟终于摇了摇头,将棉服递还林为言,“那我们还是一起回去吧。”
这次林为言开心地收回棉服,自己打开了另外一侧的车门,一溜烟陪着盛吟坐在了车后排。
前面就只沈敛止坐着,从后排车座看去,还能看到沈敛止那笔直的肩线。
车里很暖。
升起的车窗挡住了外面的风声人言,车仪表盘泛着淡淡的蓝光,还能看到车内那个栗色的抱枕,像块甜腻的方糖。
盛吟长睫垂下,她的鼻子有点堵,没有取下口罩。
系安全带的时候,眼睛好像是被风雪吹得酸了,明明她的手对得很准,却一直都搭不上那个扣。
在盛吟觉得自己好像愈发手忙脚乱的时候,林为言侧身过来,乖巧地避开她的手指,帮她把安全带扣好。
不等盛吟说谢谢,林为言就先笑了,他说得善解人意,“姐姐,车里暗。”
下一秒,车内的照明灯亮了起来,那油门终于被一脚踩了下去。
离开机场的路有好几条,沈敛止选了一条路灯昏黄却不算太堵的路。
塞车和绕远路,后排的人都不关心。
盛吟已经转头看向车窗外。
路上积着挺厚的雪,车拐的道都是盛吟曾经走过无数遍的路。只是路上的行人和街景早就和四年前不同,路又怎么还能算是原来的路。
车内很沉默,只有林为言时不时说话活跃下车内的气氛。
“姐姐,那是予池哥的信息?”林为言看到了盛吟低头划开手机。
在国外的时候,江予池经常陪在盛吟身旁。
林为言也和江予池见过好几面。这次盛吟先回来,江予池留在那和助理一起收些尾。
盛吟点了点头。
刚才想拦林为言,就把江予池的来电挂断了。
她正在想要不要回拨个电话,结果林为言这几句话刚说完,江予池的来电正好又了过来。
“阿吟?”
带着担心,江予池关切的声音从电话那头清晰地传了过来。
在安静的车内,就连他尾音带着的呼吸声,在接通电话时的情绪一起一落都听得清楚。
“是我事先没安排好,让你在这大雪夜还要去坐陌生人的车。”
“阿吟,一定注意安全。等下红灯,你把电话递给司机,我和他简单说几句。”
江予池说着,话里行间都是关心和在意。
“阿池——”盛吟想说不用担心,一开口,却又停顿了下来。
刚被风雪扫过,她的鼻子到现在还没压制住。
以至于她一开口,这简单的称呼,被她念出了一种近似情人呢喃的错觉。
驾驶座上,那个一直默然不动的身影,在那两个字的呢喃落下之后,有一瞬间的僵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