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念别过了脸,按灭了手机屏幕,目光落在了窗外穿流不息的车辆和繁华的上海街景上。
眼角不知何时,划过了一行清泪。
她说:“没什么,上海可真大啊。”
是啊,这么大的上海,也许不会再遇到他了。
或者,没有也许,是一定不会再遇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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汽车在拐入一个老街巷样貌的路口后,停在了一栋有着红瓦屋顶、赭色百叶窗和卵石饰面墙壁的老式别墅建筑前,路两旁的法国梧桐成片遮掩着,让这里带着些浓郁而静谧的气质。
南竹公馆,上海市最早的别墅建筑群。
这里的建筑风格保留了法式的浪漫和旧上海的情调,无论是建筑的色彩还是房屋的材质都与众不同,别具一格。
南竹公馆伫立在老上海的心脏位置,是这个城市的见证者,也是一位历经百年岁月的老者,迟暮但却不败地守护着这个城市的故事。
而与此同时,南竹公馆的主人们也非富即贵。达官显赫和声明在外的艺术家也久居于此,因而这里也不单单是有钱人的地段,反而多了些文雅的味道和独特的历史人文气息。
苏念的外公姚清远是一位著名国画家,退休前也是上海诸多顶尖学府的外聘美术教授。苏念的外婆林悦卿是一个典型的名门闺秀,她的父亲母亲曾经营着上海最大的布业,女儿林悦卿从小知书达理,温文尔雅,气质不凡,后来因为钦慕姚清远的才华,不顾家人反对,带着重聘嫁了过来。
而姚清远也没有辜负她的期待,知名的画作各个高价拍出,青年时变成为了国内炙手可热的国画家。而南竹公馆也是姚清远独自积累财富后买下的,可名字却只写了林悦卿一人。
苏念的母亲姚茵是两人唯一的女儿,大家闺秀出生的她从小受父亲的影响,耳濡目染开始了绘画,只是她偏爱油彩,尤其在国外读书的几年里受西方艺术的影响开始专注于油画的创作,而她的画视角独特,也在早年里获得了不小的关注度。后来在一次画展上遇到了苏念的父亲,两人在交往中渐生情愫,互许终生,姚茵也在婚后嫁到了溪源市,一面画画一面帮苏父打理着苏式的订单,夫妻俩每年也只有农历新年时才能回到上海,回到老宅。
可苏念不同,小时候因为父母工作忙,每逢寒暑假便会被司机送来上海,她从小调皮,和母亲大家闺秀的模样截然不同,总是上蹿下跳,安静不下来,可这样的小毛孩却着实是老两口的心头肉,每次苏念回来都恨不得敲锣打鼓,生怕左右邻居不知道她家的小魔王回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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汽车停稳,顾言川率先下车将行李搬了下来,苏念也随即下了车。
“走吧,送你进去。”顾言川经常来姚老爷子家,对这里可以说是比苏念还熟悉。
“好啊。”苏念并不拒绝。
门铃按下没过几秒钟,眼前厚重的黑色铁门便缓缓打开了。不远处的大门也紧跟着打开,两位银发的老人满眼慈爱地笑着,快步走了出来。
“念念!哎呦!我的念念。”
“外公,外婆。”苏念弯着眼赶忙迎了上去,和小时候一样,投入了两位老人的怀抱。
“哎呦!我的念念啊!念念啊!”外婆林悦卿颤着手指,不住地轻拍着女孩的后背。
“怎么瘦了呢!”她不满的蹙起眉心。
“瘦了吗?”外公姚清远也赶忙打量起了外孙女:“没事!你外婆给你准备了很多好吃的,保准把你喂胖!”
“外公,外婆,我只是减肥而已。”苏念撒娇道。
“什么减肥!”老爷子胡子一颤,不乐意了:“又不胖减什么肥!胡闹!”
“对啊念念,外公说的对,咱可不能减肥,伤身体的!”外婆林悦卿也面露担忧。
果然,全天下老人爱操心的性格属性是完全一致的。
“好好好,不减不减!”苏念安抚道。
“姚爷爷,姚奶奶。”顾言川站在三人身后,始终保持着得体的微笑。
“言川啊!看奶奶都没顾上你!来进屋!进屋!”
林悦卿是格